‘这分明,是在写我……’
‘刘郎你这薄幸人……’
‘这词人,怎会如此懂我们这些秦淮女史的心啊?’
对这些秦淮女史来说,这《蝶恋花》还要胜于之前那,因为那‘最是人间留不住’再好,也不是写给她们的……
沉吟半晌,郑燕如缓缓拨动琴弦,唱起了这不一样的《蝶恋花》。
“十二楼前生碧草,珠箔当门,团扇迎风小。赵瑟秦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
裁判都已经开唱了,比较还有什么意义?
黄解元等人勉强等郑燕如唱完,便草草拱手道:“甘拜下风,咱们明年春闱再决高下!”
“写文章你们一样不是对手!”一众应天举子趾高气扬,胜利者自然可以随意抖威风了。
在迟来的喝彩声中,浙江举子的画舫灰溜溜钻空跑路。临近河楼的女史们打开窗户,将一簇簇鲜花掷向赵守正所在的画舫。
一时间烟水缥缈,花瓣飞舞笼罩着应天举子们的画舫。
“这是女史们,竞相邀请兄长上楼一叙呢。”唐鹤征与一众同年,满脸羡慕的望向赵守正。
赵守正不由得意极了,他在秦淮河畔混了这些年,还从没这么风光过呢。
至于这词,当然来自赵昊,给他准备的‘救场诗词若干’了。
拈一瓣鲜花在鼻尖轻嗅,赵守正笑道:“同去同去。”
“人家只邀请词爹一人,却不会让我们上楼的。”同年们满脸遗憾道。
“这样啊?”
既然是老大哥,当然得拿出个大哥的样子来。虽然赵守正心痒至极,却还是洒脱的一摆手,笑道:“我们一同出来,岂有独自下船的道理。”
说着他笑眯眯看看一众同年道:“再说,与女史唱酬怪紧张的,哪有与年兄们一同作乐来得自在?”
“哈哈哈,说得好……”一众举子闻言大笑鼓掌,纷纷称赞兄长果然讲义气!
众人便说说笑笑,却又不无遗憾的驶离了这片被花雨笼罩的河段。
下游河段,那群浙江举子在东水关下了船,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那中年人到底是谁?怎么有如此卓绝的文采?莫非是文坛盟主王弇州?”有人胡乱猜测道。
“瞎说,你没看他也穿着举人的服色吗?王弇州都中进士二十年了!”
“似乎听好些人,喊他词爹来着,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称呼……”
“词爹?怪不得!”黄解元重重一拍大腿,恍然道:“今天可踢到铁板了!”
“词爹到底是何人?”
“那‘最是人间留不住’,就是他公子的作品,因此他才得了这个雅号。”黄解元一脸生无可恋道:“我还真没法跟他儿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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