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考虑到,自己以后还要多有惊人之举,总要有个托词来敷衍父亲才行。便轻咳一声道:“我最近经常做梦,梦里头好像有人在跟我说话,告诉我各种各样的事情,其中就有用红糖财的法子。”
赵守正登时紧张起来,伸手摸了摸赵昊的额头。“儿啊,你怕是得癔症了?得赶紧看大夫!”
赵昊拍开赵守正的手,径直朝伙房走去道:“赶紧干起来,是不是癔症待会就知道了!”
赵守正也跟着进了伙房,虽然对赵昊要做的事不明所以。但他素来对儿子千依百顺,自然让干嘛就干嘛了。
伙房中,灶火正旺。那是高武临走前帮着生好的,他还专门教过赵守正该如何生火。
这解决了赵昊的一大难题。今晚他要做的事,可离不开灶台!
照料灶火的重任,便落在了赵守正身上。他一边往灶膛中添着柴火,一边好看着赵昊,将一半的红糖倒进大锅中。
“儿子我懂了,你想要制饧稀卖钱?”
“嗯……”赵昊信口应一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一锅糖上。铁锅实在太大,红糖最多能只分两次熬。这要是熬糊了,他可就没有试错空间了。
“平明风雨酿春寒,试把饧和杏酪餐。”赵守正吟一句,便被诗中美好的意境陶醉了。“儿啊,等你做好了饧,为父与你一同出摊。”
“看好你的火!”赵昊差点一头栽到锅里。
见赵昊难得露出如此认真的情,赵守正欣慰至极,马上乖乖闭嘴,专心照料起灶火来。
不一会儿,锅里的红糖便在赵昊不断的搅拌下变成了膏状。不待其继续融化,他便赶忙木瓢锅铲并用,将大锅中的糖膏尽数舀到漏斗中。
那漏斗已经被他提前用草紧紧塞住漏口,架在水桶之上。
赵昊叮嘱赵守正,一定要照看好漏斗里的糖膏,千万别让猫啊狗啊或者什么人糟蹋了。
“吾儿怕我偷吃就直说,何必如此委婉。”赵守正嘟囔一声,便蹲在水桶旁,目不转瞬的盯着那漏斗。
赵昊出去好一阵,才端着个木盆从外头回来。
他将木盆搁在灶台上,走到赵守正身边,去观察漏斗中糖膏的凝固情况。
赵守正这才现,儿子手上衣服上,全都是黄泥点子,不禁问道:“你去玩泥巴了?”
“不错。”赵昊蹲在水桶旁,伸手按向漏斗中。
“别……”见儿子用蘸着泥巴手去碰那些基本凝固的糖膏,赵守正不禁叫一声。
赵昊却置若罔闻,按了按糖膏,手指一下子陷进去。
“似乎还差点火候……”赵昊小声嘟囔着,但其实该是何等硬度,他自己也没数。说着他试探着拔掉了堵住漏斗口的草,并未见有糖膏下来。“火候应该到了吧?”
“糟蹋了还不如让我吃了呢。”赵守正无奈叹气,目光瞥到灶台上的木盆,他眼珠子差点瞪下来。
“你还真去玩泥巴了?!”
那木盆中,竟是满满一盆黄泥水!
“算了,不管了。”赵昊却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只顾着自言自语道:“大差不差就行了吧,应该没那么讲究!”
说完,他便端起那盆黄泥水,就要浇在漏斗上。
“等等!”赵守正忽然喊停。
赵昊不解的看着他,只见赵守正伸出指头,在漏斗中狠狠挖了一块。
赵守正一边吮着糖膏,一边示意儿子可以继续。
赵昊无奈翻翻白眼,方才心中涌起的那种圣感,此刻荡然无存了。
他双手一倾,将盆中黄泥水缓缓浇在了糖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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