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待了？

6安瑜斜睨了6安珩一眼，“少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是心里憋得慌。阿娘和大郎都走了，新母亲也进了门，又有了新出生的小弟。我这才觉着，这世上，有我没我其实是一样的。”

这是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进入迷茫期了？也是，小赵氏当初基本把他们兄弟俩当太阳养，恨不得所有人都得围着他们打转。所以小赵氏死后，6安瑜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世界中心，这才受了打击沉寂了下来？

6安珩暗自思索，不由地吐槽了一把以往小赵氏对他的娇惯，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养成了一朵娇花，半点打击都受不住。

6安瑜也没想让6安珩接话，他沉默了太久，如今开了个口子，倾诉的欲望便格外强烈。

“阿娘当初一直说，你和四郎会抢走我的东西，所以我和大郎都对你们有敌意。”

见6安珩看向自己的眼中没有不屑和鄙夷，6安瑜自嘲一笑，“现在看来，是我们错得离谱。只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是啊。”6安珩也是一声长叹，惆怅地望着湖面，一时无言。

这个湖，曾经吞噬了两个幼童鲜活的生命。因此，间接导致小赵氏发疯，害得6安珩惨遭人贩子毒手，而后事情水落石出，小赵氏也送了命。

6安珩的命运也从这里开始，彻底地不一样了。

“仔细想想，一切事情都是从你当初落水开始的。”6安珩听到了6安瑜的叹息声，“如今你要进京了，那些恩怨是非，自此始，也自此终，都忘了吧。”

6安珩失笑，“我早就忘了，阿兄。”

不仅如此，我还比你更清楚，失去的不只是两条人命，而是三条。那个真正的6安珩，也消散在这世间，再也回不来了。

6安瑜似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前些年，他一直因为兄长与娘亲的死迁怒于6安珩，哪怕知道6安珩其实没做错什么，他也管不住自己愤怒的内心。

直至后母生的小弟长大，6安瑜不小心听到了后母教子的话，那内容与当初娘亲对自己说的相差无几。只是需要防着的人，从当初的二房换成了自己。

那时候，6安瑜只觉得命运的荒诞之处莫过于此，一报还一报，古人诚不我欺。而这院子里住着的人，那心都跟湖底下的淤泥一般，烂透了。

许是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话，6安瑜的情放松了不少，真心实意地对6安珩说道：“进京以后，就别再回来了。别傻乎乎地把陈氏当好人，她正琢磨着让你给她儿子铺路呢。”

见6安珩笑着点头，6安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总是这么好脾气，到了京城可别被人欺负了！你方才不是有话对我说吗，还不快说？”

这么一个白眼砸过来，6安珩倒是看到了一丝6安瑜当初采飞扬的影子，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喜欢伯娘，也总得为自己日后打算一番。即便不想科考，也得想个能挣钱的营生，总归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还用你说！”6安瑜哼唧一声，“我早就合计好了！走前把你之前的书籍给我抄一份，我要看看你的批注，明年我也要下考场参加县试了。”

合着是要自己的读书笔记啊，6安珩表示没问题，回去便差人送过来。

6安瑜这才满意了，眉眼间依稀浮现出幼时跳脱的影子，直到返回正厅之时，6安瑜又跟变脸似的，飞快地恢复成了原本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