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叔。”许清雅白了他一眼,自有一股妩媚流露。
她让开路,杜采歌提着行李经过。
“大叔你走那么快干嘛,”许清雅追了上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啊,边走边说。”杜采歌脚步不停。
这个时候,他顾不上礼貌。
他特别不想和许清雅单独相处。
一个在外人看来,有钱、有才华、有地位的男人,和一个年龄漂亮的女孩子单独相处,哪怕真的没生什么,也会出现很多流言蜚语。
似乎在人们的认知中,这样的男人,和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单纯的,一定会生桃色的故事。
这些流言蜚语,他扛得住,但有可能会毁掉一个年轻单纯的女孩子。
更何况,现在他作为导演,许清雅是他手下的演员。
这样的组合,很容易被人用有色眼镜看着。
先认定他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然后为了证明他们确实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用放大镜来盯着他们之间任何一点小细节。
即使是并肩从酒店走出,也会被解读为“有说有笑地从酒店并肩出来,似乎还在回味不久前的快乐时光”。
这些无良媒体的德性他太清楚了。
原主的抑郁症,一半是因为苏曼芫,另一半就是无良媒体的贡献了。
许清雅气鼓鼓地,一只手提着手提袋,费力地拔腿追了上去,大声问:“大叔,我看书上说,表演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派别:方法派,体验派,表现派。你觉得哪一派更好?我应该着重去学习哪一派?换句话说,哪一派更适合我?”
杜采歌脚步不停,想了想,回答道:“我的观点是,在一次表演中,不管你用什么派别,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信息、情绪等传递给观众,这就是好表演。”
许清雅若有所思,然后略带娇嗔地说:“大叔,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杜采歌摆摆手:“这问题你问我没用。我只要结果,我只要看到你表演出了我要的感觉,我才懒得管你是什么派的。”
正当许清雅扭了扭身子,似乎要表达不满的时候,杜采歌补充道:“相对而言,方法派入门更简单。”
“而我认识的一些优秀演员,他们是不会把自己定义为某一流派的演员。方法派有用的时候,就用方法派。表现派管用的时候,就用表现派。能切换自如。”
“至于你,你是昆曲演员,你要考虑到哪一种流派能无缝地衔接你过往所学。哪一种流派的表演,最终能反哺到你的昆曲表演。”
许清雅认真地聆听,不时点头。
因为听得入,而且自己又在思考,不由得脚步就慢了几分。
等她回过来,杜采歌已经走了好远,都到电梯口了。
“大叔等等我啊!”她赶紧跑了起来。
杜采歌没理她,按下电梯,等电梯一到就踏了进去。
不过这时许清雅已经赶到,飞快地钻进电梯。
可能因为平时学昆曲训练量很大的缘故,她体能还不错,没有丝毫气喘,只是脸蛋红扑扑的。
她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埋怨道:“大叔,人家的行李很重的,你不帮我提行李就算了,还走那么快。坏大叔!”
杜采歌也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他本以为她会埋怨自己“没风度”,不过貌似她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
许清雅又碎碎念了几句。这个时候的她,才表现出和同龄女孩子相似的一面。
当电梯到了一楼,两人先后走出。
许清雅很自然地问:“大叔啊,你开车了没有,送送我行不行啊?”
“我没开车,但是有保姆车接送我。”
“真羡慕你们这些大牌明星。这么热的天,我也好想坐保姆车哦。”
杜采歌没纠正说自己不是明星。到了大堂外,他停下脚步,等待司机过来接他,随口说:“你家应该挺有钱的吧,给你买辆车还不简单?”
许清雅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花他们的钱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本来就理直气壮,觉得可以插手我的一切事情,替我做一切决定了。如果我还花他们的钱,他们会更加肆意妄为的。”
她自豪地笑道:“我读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平时的生活费也从不向他们伸手。我算是看透了,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就没有人格上的独立。”
总觉得用“肆意妄为”来形容父母似乎不太对。
但许清雅的这番话,以她的年龄来看,却是显得挺成熟了。
杜采歌意外地打量着她,颇有点刮目相看。“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身子骨,能打什么工?”
“别小看我了,”许清雅皱了皱鼻子,“我过传单,刷过盘子,当过家教,也在外面带班教古筝。哼,能赚钱的工作多着呢!”
这时保姆车开到了,杜采歌钻了进去,然后冲她招招手,“进来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