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声音尖利,还带着一丝颤音,显示着她的紧张。
小寒一惊,贴在脖子上的刀刃传来的寒意让她丝毫不敢动弹。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都惊呆了。陈氏尖叫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其他人紧跟其后,前头马车上的林进财等人以及牛车上的何牧等人也纷纷跑过来。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
看见人越来越多,那女子越发紧张了,架在小寒脖子上的手微微颤抖,小寒心惊胆战,生怕她手一抖,自己的喉咙就要被割破。
“把刀放下!”韩桂宁大喝一声,“你若敢伤她一根寒毛,我要你的命!”
“哈哈哈!”那女子放声大笑,状若癫狂,“我活不了,她也休想活!”说完一用力,刀子便在小寒嫩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小寒!姐姐!妹妹!”纷乱而惊惧的喊声响起,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别别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林进财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脖子上传来刺痛,小寒心里害怕得要命,却强自镇定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我是谁?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恨不得你死!”说完手再一用力,刀刃更深地刺进肉里,血流了下来。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可是都不敢上前,生怕触怒了她。
“唐云,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声。
唐云?那女子连忙转过头去,双目迅速地搜索,在哪呢,在哪呢?
突然,她浑身一震,一个物体悄无声息地击中了她,她头一晕软倒在地,手上的刀子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个人急速地冲过来,又在她身上点了两下,正是楚昭。
小寒舒了一口气,连忙后退几步。陈氏跑上前来紧紧地抱住她,大哭起来。林进财和立夏、春分都围了上来,春分红着眼睛问道:“姐姐,你流血了,疼不疼?”
“不疼!春分别哭了!”小寒见他眼泪汪汪,忙安慰他。
又拍拍陈氏的肩膀道:“娘,我没事,别哭了!”
怎么会不疼呢,血都流下来了,立夏望着坚强的妹妹,内心感到一阵刺痛。
“林婶,先给小寒包扎伤口要紧。”韩桂宁过来劝道,然后递给她一个药瓶。虽然他自己很想替她包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唯恐伤了小寒的闺誉。
“哦,对对对!”陈氏连忙接过药瓶,却双手颤抖,几乎要拿不住。
赵氏见状,忙接过药道:“我来吧,姐姐,我们先把小寒扶到车上。”
陈氏醒悟过来,连忙把自己扶上车,赵氏掏出手帕想把小寒脖子上的血拭干净,小寒阻止了她:“这是证据,不能擦,就这样包扎吧。”
赵氏无法,只好让她躺下,仔细地在伤口上撒上药粉,再拿手帕给她仔细地包扎好,又在后头系了个活结,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看见小寒从车里下来,脖子上包着的帕子嫣红一片,都纷纷上前问候。
“让大家担心了,只是小伤,没事了!”小寒笑着道。
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林朝远内心感叹,一般的小女孩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可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仿佛刚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是别人,受伤流血的也是别人。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很多人,尤其是韩桂宁和何牧,对这样坚强的她无法不怜惜。
“楚大哥,你救了我的命,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着我林小寒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寒对楚昭郑重地承诺。
楚昭摇了摇头:“别这么说,要不是何牧机智地喊了那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还不能得手呢。”
“何牧哥!”小寒望着他,却说不出道谢的话。
何牧却抢先问道:“这女子怎么处置,要不要把她送官府?”
“当然要送官府,韩公子,麻烦你了。”小寒对韩桂宁说道,后者对她点头,让她放心。
高府真是欺人太甚,先是高仁和千方百计要置自己和家人于死地,后有高莲莲持刀劫持自己,要不是何牧机智、楚昭武功高强,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绝不能轻易地放过她!
没错,这个女子便是高莲莲,其实从何牧喊出那句话,小寒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而且她和她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韩桂宁便叫韩春把高莲莲扔上马背,一群人便赶着车,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往县衙而去。
高府,高仁和刚安顿好高辉三人,替他们请了大夫,上了药,宁氏又安排下人把唐大山夫妇抬到厢房去养伤。她本想送他们回家的,可是丈夫说毕竟他们以前是姻亲关系,这刚一受伤便送走,恐人诟病,还是先在府上住两日再悄悄送回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