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那犀利的目光在片刻的凝滞之后,却是随后就又回归了平和。而后他手上的手术刀就是仿佛幅度很小地轻轻一挥……
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好像只是抹去一片尘埃般。
“怎么……”大椿上还有些怪呢,但是下一刻她的声音却是到了一半,转瞬脑袋一滑就从原本的脖颈上脱落了下来!
玄素的元婴一下从自己的冰像中钻了出来,那小小的人影瞪大了眼睛也没看清楚苏礼刚才究竟是如何动作的。
那一刀的度与韵味,甚至能够脱离洞冥真君的捕捉……可想而知苏礼在刀道上有着何等造诣。技近乎道,大约就是如此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礼已经上前一步将人家女掉下来的脑袋给接住了。
他没又先看生椿的脸色,而是翻过来看了看创口,现已经在力作用下完全看不出创伤,这才将她的脑袋摆正。
“大椿上,你觉得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叫我‘椿’就可以了,这是我的本名……”女的语气温婉,只是因为只有脑袋而显得有些气弱。
“有些怪,但比预想中的好很多。”
苏礼听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温和地说道:“给你留下了三节颈椎,可以让你进行一些简单的转头活动……手术很完美,放心吧。”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愣,因为他下意识地又将自己当成一名医生而将椿当成了他的患者。
但是在他的错愕中,正与他对视的椿也是被他刚才眼中露出的那种光彩所惊艳了……那是一种‘不负所托’的如释重负,那是一种再次帮到别人后的由衷喜悦……
这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少年,一个能够信赖值得托付的少年。
椿随后也笑了起来……虽然只有一颗脑袋看起来很惊悚,但她还是微笑着说道:“如此,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妾身的眷者啊。”
苏礼有些尴尬地挪开目光,然后看向周围那明显淡下来的翠绿光芒问:“这里是要崩塌了吗?”
椿答道:“这棵树却是‘万劫朽木’不断抽取妾身躯中力散而成,没有妾身力支撑,怕是难以维系太久。”
“咦?!”苏礼对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有些搞不明白了,他连忙问:“那外面的那些血噬蠕虫呢?”
椿答道:“原本玄冥偷袭成功之后只是将妾身封在这‘万劫枯木’中,但是先前与妾身争斗的夏赤阳却去而复返,现妾身被封印之后依然可借助被散抽离的力自救脱困,于是就留下了那血噬蠕虫不断地消磨妾身力。”
“光凭‘万劫枯木’如何能够完全镇压妾身力?只要这棵树彻底长成,妾身就可成功反制将这‘万劫枯木’给破去。”
“怎奈那两位同时出手,令妾身着实有些难以招架。最终只能在身体被完全封死之前放出了最重要的一根头,以一缕念承载,寻找有缘之人能够有朝一日前来相会。”
“原本以为来的会是长春子那孩子,却没想到来的是你。”
苏礼有些赧然,仿佛他抢了长春子的‘机缘’?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若非如此,长春子自己就会因为业力反噬而消亡。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那两位大不直接将椿你杀死?你们在这方世界又是争斗又是展下线的,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椿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哀愁地说道:“妾身乃百花之主,四季春。哪怕身死,也可在冬去春来百花盛开之日重新降临,所以他们都只是将妾身封印……但是吾等下凡目的……”
她有些迟疑。
“不能说就算了,没关系的。”苏礼却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那绝对是个大麻烦……但是再麻烦又能如何?谁让他的剑宗本就与她因果重重啊。
“此处既然就要崩塌,那么我们不妨就此离开吧。”苏礼对这里倒是没有留恋。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想和这颗脑袋问清楚,但现在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请稍等,在这空间内应该还有一些先天灵木凝结……妾身看眷者乃是宗门出身,虽然自身无需天灵物调理脏腑,但或许有同门需要这些先天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