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把铁剑!
剑尖割开了青色的道袍,撕裂了道袍之后坚硬逾越精铁的血肉,声如裂帛,刺入了观主体内那方浩瀚的小世界之中!
天地间震动再起,风云再度色变,
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观主,步了酒徒的后尘!化作无数尘埃,归于天地之间!
“先生!”
李慢慢的呼声之中带着几分惊喜,还有震惊!
卫允看着手中的铁剑,看了看李慢慢,又看了看头顶的那轮明月!身形融入月光之中,再度出现的时候!
已然到了桃山脚下的那座小镇!
小镇里不知从那一天开始就搭起了一个肉铺,肉铺里有个屠夫,长相并不凶恶,身材却十分高大,体型健硕,脸却终日冷着,也不怎么喜欢何人说话,手里拿着一柄混着油腻和血污的屠刀,在砧板之上一刀接着一刀剁着砧板上的羊肉!
如小山一般重的屠刀,在屠夫的手中,却好似鸿毛一般轻,刀起刀落,刮骨削肉,行云流水,原本血腥无比的屠杀场景,在屠夫的手中却演变成了一门‘艺术’,一门美轮美奂的艺术!
小镇之上只有一条长街,由南至北,肉铺在长街的北边,靠近小镇出口,不远处就是小镇的牌坊!
牌坊下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提着长刀的人!
卫允就这么静静的倚着牌坊,看着不远处的肉铺,看着肉铺中正在切肉的屠夫,看着屠夫手中那柄满是油污和血迹的屠刀!
突兀好似没有察觉到卫允得了来临一样,剃光了骨头上的肉,便把羊的脊柱拿上了砧板,那柄犹如小山一样重的屠刀高高举起,然后种种落下!
骨断筋离,地面也传来一声巨响!
砧板如旧,砧板下的木质桌案也依旧没有丝毫损坏,可小镇之上几间本就有些龟裂的房屋却震得直接倒塌!镇外小溪的溪水翻飞着,溪水旁的无数石子被高高弹起,落入溪水之中!
小镇内外的树木被震得抖落无数枝叶!不远处的山崖上有碎石震落!
卫允还在牌坊下,目光如旧,看着肉铺,看着屠夫,看着屠夫手中的屠刀!
屠刀再起再落!
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大地一次剧烈的震动!
直到一条羊脊椎被剁成了大小全部一样的块!
屠夫一共出了九刀,羊脊柱被均匀的切成了十段,小镇上的屋子倒了十三间,镇外的山林中树木被震倒了三棵!
屠夫提着刀,缓缓走出了肉铺,走到卫允的面前!
卫允倒是颇为诧异:“你竟然不逃?”
屠夫沉着脸,目光同样阴沉:“我为何要逃!”
“我刚刚杀了酒徒和观主,如今要来杀你!”
夜幕之上,那轮明月在漫天星辰的环绕之中,洒落皎洁的月光,为黑暗的人间带来丝丝光明!
分明是杀死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两个大修行者,可落在卫允的口中,却和杀猪杀狗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是屠夫刀下杀死的那些牛羊猪狗一样!
“那又如何!”屠夫抬着头,看着卫允,目光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那双眼睛很亮,几乎和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一样亮!
“你和酒徒两人逃了千万年,不就想要逃过昊天的追杀,苟且偷生吗?如今我来了,你却不逃?”
我来了,你却不逃?这是何等狂妄的话!
可从卫允的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自然,好似本该如此一般!
屠夫的头依旧抬着,好似从来不曾低下过一样:“我确实逃了无数年,和酒徒一起,可现在酒徒死了,千万年来,我就他这么一个伴,他也就我这么一个伴,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
卫允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那我为何还要逃!”屠夫的手握着刀,那把带着血腥和油污的屠刀!
屠刀在手,我为何要逃!
卫允看着他手里的屠刀,“刀不错!”
确实不错,能把一座山的重量凝在这么一把小小的屠刀之上,此刀已然胜过世间绝大部分的器!
屠夫扬了扬手中的道,眼中又几分得意:“本就是天下最顶尖的刀!”
卫允却摇了摇头,注视着那双宛若星辰一样璀璨的眼睛,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刀:“这才是天下最顶尖的刀!”
屠夫的刀很短,杀猪宰羊用的屠刀本就不长,通体也不过才二尺六寸左右!连三尺都不到!刀柄六寸,仅仅只能容一只手握,刀身却有二尺!却重逾万斤!
卫允的刀却很长,四尺二寸,刀柄一尺二,刀身三尺!刀身笔直修长,不见一丝弧度,就像是一把单侧开刃的剑!这么长的刀,却只有三十三斤重!
两把刀同样的锋利,同样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森然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