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这事儿闹上了开封府衙,而且还是证据确凿,恐怕就算是求到官家和太后面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更别说就凭如今的王家了,王家家主,也就是王大娘子和康王氏的哥哥,如今不过小小的五品知州,比盛紘低了整整两级,放到汴京城里头,不过芝麻绿豆大点,能顶什么用。
张氏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盛老太太康王氏的事情,而是说道:“这个康王氏也是糊涂!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康王氏便是如此,若是康王氏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丫鬟婆子,或者小厮管事们来动手的话,这事儿定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不会弄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康王氏偏偏却要自己亲自动手,她亲自动手也就罢了,要是找个没人的地儿,悄悄弄死了,在抬出去埋了,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可康王氏却偏偏要借着这事儿在康家的一众妾室小娘面前立威,彰显她在康家不容挑衅的地位,如今可倒好,彻底完犊子了。
盛老太太说的没错,这个康王氏当真是蠢到家了!
还什么出身王家,饱读诗书,竟然连最简单的恩威并施都不懂,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压迫和磋磨那些妾室小娘和庶出子女们。
除了所处的位置,所拥有的的全市之外,康王氏和历史上那些个残暴无道的亡国之君岂非没有什么差别。
张氏不禁心中腹诽:当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出身。
“王大娘子和这个康王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为何二人的性子却如此迥异!”张氏不禁愈好起来。
王氏性子虽然鲁直,可是心地却很善良,也没什么心机城府,和王氏相处起来,根本不用玩那些弯弯绕绕,可以说是非常轻松,张氏对于王氏的印象也非常好!
盛老太太幽幽一叹,和张氏细说了起来。
原来王大娘子小的时候,因王老太师和王老夫人在外赴任,根本照顾不过来两个女儿,便将其放到了王老太师的弟弟那里寄养。
王老太师的这个弟弟虽然没有入仕,不似王老太师那般声名显赫,但和王老太师的弟媳妇夫妻两个,都是再善良不过的人。
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但除了继承自父母的先天天赋之外,后天的成长环境和教育背景,对于人的一生,影响更重。
王大娘子在叔叔和婶婶的身边一待就是十多年,待王老太师一家回京,将王大娘子接回去之后,王大娘子善良的本性已然养成了。
听罢,张世不由得颇为唏嘘的道:“想不到王大娘子还有这么这样的曲折往事!”
盛老太太却笑道:“我这个儿媳妇虽然有些时候糊涂了些,但在打理家事上面确实一把好手,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她那个姐姐康王氏犯了事儿,我这心里呀,反倒是松了口气!”
张氏先是不解,可顷刻之后,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盛老太太之所以说这话,和王大娘子的性子是脱不开干系的,王大娘子素来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性子,自身又没什么主见,容易被人所误导。
康王氏是王大娘子的亲姐姐,王大娘子自然对康王氏深信不疑,认为她绝不会欺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之类的。
先不说别的,就说依着康王氏如此狠毒的性子,若是撺掇着王氏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连累到了盛家,那才是真正的祸事。
如今康王氏受罪获刑,王大娘子顶多也就是忧愁烦闷一段时日罢了,待得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了,可若是任由康王氏这么狠毒得人整日待在王大娘子身边,朝夕相处之下,那才是真正让盛老太太担忧的。
张氏在寿安堂里头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和盛老太太说了许久的话,然后才告别了老太太,离开了寿安堂。
既然来了盛家,那么张氏这个弟媳妇,自然要去舒兰院看看大姐姐大卫氏还有小栎哥儿,大卫氏又小蝶去叫了明兰过来。
一直到申时将近的时候,张氏才告别了大卫氏和明兰,离开了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