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允端着茶碗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张千均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的哀怨当即便悉数消散,笑盈盈的朝着门口望去,脸上,眼底,写满的全是宠溺和幸福。
循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雪白皮袄的少女,下衬襦裙,粉面桃腮,头上无半点点缀,一头乌黑长,只用一根红色丝带缠在脑后,披在肩头,虽少了华丽,但却多了几分自然。
少女的脸型不是那种单纯的瓜子脸,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圆润,脸盘很小,脸颊两侧有两个几不可查的浅浅小璇,一笑起来,便是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额前有几缕刘海垂落,大体却是分向两边,琼鼻朱唇,双眉入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倒映着一挂星河,让人一眼就沉入其中一般,却又透着一股子不愿沉沦世俗的孤高清冷,可望而不可及。
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世俗女子罕见的英气,乍一看去,好似一朵盛开的百合,可若细细观察,便会现,其实骨子里头是一朵屹立山巅的孤傲雪莲。
卫允的眼中,一个如同精灵一般的少女,款款而入,驱散了世界的黑暗,照亮了整个人间。
“二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唉声叹气?”
少女双手扶于身前,款款踏入屋内,长而疏的睫毛轻轻颤动,眸中流转着好的光芒,许是因为年少,是以气质还没有那般高冷,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
张千均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眼眸亮:“哎!方才和卫兄出去一趟,在后边的山上逛了逛,可惜却空手而回,没能替芬儿猎几只狐狸貂儿来做皮袄,有些懊恼罢了!”
忽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千钧脸色一变,快步冲到门口,将大门关上,然后才松了口气,一脸担忧的看着少女,道:“芬儿怎么能如此胡闹,你的病还没好,就该在屋里好好养着,如今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怎的还出来四处走动,莫不是嫌自己的病太轻了不成?”
说一句,张千均的脸色就沉一分,待到最后一句说完,看向少女的眼之中,还有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一分责备。
少女施然一笑,似冰天雪地之中,盛开的寒梅,信步上前揽住张千均的臂弯,十一二岁的少女,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高大个张千均的脸。
只见少女那如星辰一样灿烂的眸子眨了眨,睫毛轻轻一颤,娇弱的好似温室之中的花骨朵一般,撒娇似的道:“二哥哥,整日都要待在屋里,闷都闷死了,我这病就算是好了,也得被闷出新病来!”
对于自家妹妹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张千均,立马就泄气,故作严肃的表情当即就垮了,看着少女的眼,满满的全是溺爱和无奈。
“哎!芬儿啊,你这病要是一直不见好,我这心里怎么放心的下,还有,母亲那边,我可怎么交代啊!”张千钧苦笑着抱怨道。
一旁的卫允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道:“其实只要不吹到凉风,张姑娘在庄子里多走走也无碍!还能活动活动筋骨,每日再配合着汤药,再泡一泡温泉,说不定好的更快呢!”
少女扭头冲卫允眨了眨眼,送上一个感激的眼,卫允嘴角上扬,回以一个不失风度的微笑。
少女拉着张千均的臂弯,斜仰着脑袋看着张千均,说道:“二哥哥,你看卫三哥哥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在揪着不放了嘛!”
“卫兄此言当真?莫不是为了替这丫头开脱,故意诓我的吧!”张千均强忍着不去看少女,而是将目光投向卫允,表情认真的说道,语气之中,自然带着几分质疑。
卫允迎着张千均的目光,毫不心虚的说:“在千钧眼中,我卫允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么?还是千钧根本就不相信我?”
张千均一愣,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正欲解释。
却听卫允继续道:“罢了罢了,想不到在千钧的心中,竟是这般想我的,枉我还把你引为知己,当成了最好的朋友,没想到········”
“卫兄!”张千均急了,当即脸色一变,高声喝道,“卫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怎么会这么想你!”
卫允拂袖转身,负手在身后,背对着张千均,张千均举在半空的手一僵,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又无力的垂下,垂丧着道:“卫兄,我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少女的嘴角轻轻上扬,浅笑嫣然,抬手轻掩粉唇,看向卫允的目光之中,流露着异样的采。
卫允故作叹息道:“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若是连你都不能相信的话,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