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学士大人,见过内侍大人!”不过半盏茶之后,卫允便出现了,冲着孙学士和李公公拱手见礼道。
孙学士还没说话,旁边的李公公就就扭着兰花指,打量着卫允,轻笑着道:“这便是卫编修啊,真真是个谪仙般的人儿,怪不得官家会钦点您去御书房随行侍读呢!”
卫允微微躬身,拱手谦虚的道:“大人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又将目光挪向孙学士。
孙学士负手而立,淡淡的道:“既然是官家钦点,卫修撰可要好生表现,虽说官家仁善大度,可你还是要注意谨言慎行,切莫触怒龙颜!”
卫允冲着孙学士拱手一礼,真挚的沉声道:“多谢学士大人提点,下官定然牢记于心!谨言慎行!”
李公公甩了甩浮沉,道:“卫修撰既然已经来了,那咱家就不在这儿多留了,官家那边可还等着呢!咱家可不敢让官家久等,孙学士,咱家就先带着卫修撰去见官家了!”
“公公慢走,恕不远送!”在大周,文武百官们和太监相处的还算不错,作为皇帝近侍的宦官们也都很识趣,虽然常年服侍在官家左右,但却从未似卫允所知道的明朝那般,出现宦官乱政的例子,倒也算是恪守本分。
是以掌院学士孙大人对这位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倒也颇为礼遇,不曾有过恶言、轻视。
一路之上,走过宽阔的长廊,穿过高耸的宫墙,路过奢华的殿宇,踩过由白玉铸成的台阶,卫允的心,也随之起起伏伏。
卫允见过两次元祐帝,第一次是殿试时候,在殿下遥遥的看了几眼,第二次是被点了探花之后,与王离和刘明一同被召去了御书房,而这一次,是第三次,也是唯一一次独自一人被召见。
说不紧张,不激动,连卫允自己都不信,毕竟那可是一国之君,若只论地位权柄,只怕还有在后世的那些个国家领导人之上。
尤其是这一次,元祐帝独独钦点自己前去侍读,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故?莫不是因为上次在千春楼之中的那番言语?可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现在才作,是不是也太慢了些?
卫允的心中始终有些忐忑。
“李大人,下官有个问题,有些冒昧,不知该不该问?”卫允轻声冲着身侧的李公公问道。
“呵呵呵!”李公公掩嘴轻笑,捏着兰花指道:“咱家可不是什么大人,卫编修唤咱家一声李内官便可,无须叫什么大人!”
卫允笑着道:“纵是内官,也有品阶,咱们都是替官家做事儿的,便是同僚,如何不能叫大人!更何况,大人乃是官家身边的近侍内官,若论尊贵,只怕是朝中的三品大院也有所不如呢!”
这话说得,卫允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可在官场之上行走,尤其是在和皇宫里这些个身体有缺陷的太监们打交道的时候,若是还直来直去的,那才是真的傻。
什么舌灿莲花,指鹿为马,把好话都给说尽了,给与他们最大的尊重,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才是和他们交好的上上之选。
李公公脸上笑意更浓,“卫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东西,咱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允嘿嘿笑道,露出一嘴的白牙:“也没什么,下官这不是第一次去御书房随侍吗!也没经验,待会儿怕要是做错了或者说错了什么,惹怒了官家,就想着像李大人打听一下,在御书房随行侍读,都有些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就是想相大人打听一下今日管家的心情如何!”
李公公看着卫允,几不可查的点点头道:“卫大人放心便是,官家最是和善不过的了,纵使是说错了几句话,官家也绝不会与你计较的,待会儿到了御书房,卫大人只要记得,千万不要太过拘束才是。
官家最喜欢的,便是活泼朝气,才学兼备,允文允武的年轻人了,卫大人文武兼备,正是官家喜欢的后辈呢!
至于今日官家的心情么!”说到这儿,李公公话音一滞,扭头看着身侧的卫允,嘴角轻轻上扬,微笑道:“这个咱家就是很清楚了!圣心难测,咱家不过是一介阉人,如何敢去揣度官家的心思!”
额,卫允一愣,随即便露出个苦笑,“是下官失言了!多谢公公提点,下官一定谨记!不忘大人大恩!”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出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李公公也不扭捏,伸手接过荷包,捏了捏,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向卫允的目光也越的和善,“那咱家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荷包里头装的可不是什么碎银子,而是三张二十两的银票,摸起来虽然薄,但实际算起来,可要比这么一荷包的银子厚实多了。
似李公公这等人老成精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其中的区别,是以才会对卫允越的满意。
对于这位李公公看出自己有武艺在身,卫允倒是没怎么吃惊,因为在看到这位李公公的第一眼,卫允便知道这位内官大人,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在身。
这些年和府里的老镖师修习这个世界的拳法枪棍,卫允自然也从老镖师那儿了解了许多这个世界的武道展。
做镖师的,最重要的自然是过硬的本事,第二重要的,就是得有一双明亮的招子,能够分得清那些能惹,那些不能惹,那些干的过,那些干不过。
李公公的那双手虽然白皙修长,但却不同于常人的那种白皙细腻,倒像是有一层白玉渡在手上一样,宛若新生的婴儿一般,温润无暇,这是将双手练到了一定程度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