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扬自然知道肖晓的意思，但却说道：“她一向怕疼，当时我看她疼的厉害，就让她咬我了。”

听到秦墨扬的回答，肖晓不由冷笑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又说道：“墨扬，你真能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吗？”

秦墨扬也纳闷了，但凡以前认识沐曦的，在见过沐曦后总会问上这样差不多的一句话。

“我没有想要放下以前的事情。”

“不放下以前的事情，你们之间怎么可能走下去？”

“她回来也这么久了，我和她不也走到现在了吗？”

“你就真的不计较当年生的那些事情？”

“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不去计较，只是比起那些事情，我更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的？呵……”肖晓愈冷笑，“她就真的好吗？难道你忘了四年前你拿到那份离婚协议时的情形了吗？”

秦墨扬没有说话，那件事是他一生的痛处，他怎么可能忘记。

当时由于左沐曦的举报，尽管封锁了消息，但他被传问和刑拘的消息还是被有心人透露了出去，mR的股票在短时间内疯狂下跌，他虽然因为胃出血和公司的事情被取保候审，但是mR破产的传闻还是不绝于耳，他也早已因为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虽然当时得到的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左沐曦，但只有他还在相信那些事情不是沐曦做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由于当时所有人都联系不上沐曦，大家都认为她是畏罪潜逃，可是他担心的却是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此，他几乎疯般地动用了所有力量去查找她的下落。

可就在这时，左沐曦亲笔签名的离婚协议却被送到了他面前，如果不是他太熟悉左沐曦的签字，他甚至都怀疑那份离婚协议是有人故意伪造的。

而同这份离婚协议同时出现的，还有她打掉孩子流产的消息——

这两个消息的出现对于他绝对不亚于晴天霹雳，甚至比mR因为他变的摇摇欲坠还要来的更加沉重和打击。

看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宛若遭遇了极致的酷寒，在一瞬间就结成冰碴子，他甚至能感觉到冰碴子在血管里一直艰难流动，流动到全身，甚至指尖，在流动的时候，冰碴子在他全身的血管上划出无数伤痕，把他疼的深入骨髓，冻得体无完肤。

当时，他只是死死抓着那份离婚协议和那份调查，始终一个字都没说，手上的青筋甚至都因为疼痛和冰冻而顿时一条条迸现。

只是当大部分人都离开，只剩下几个要好的朋友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墨扬，咱俩虽然不能说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也差不了多少。认识你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哭过，所以你知道当时看到你红着眼眶的那个样子，我们几个有多恨她吗？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原谅她的人绝对是你，可为什么你却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选择原谅？是因为伤的不够深还是不够痛？”

秦墨扬许久都没有说话，但肖晓却也直直看着他，执着于等待他的答案。

“肖晓，你错了。”秦墨扬最后终于开口，但开口却是一句让肖晓莫名妙的话。

“我哪里错了？”

“你刚刚说‘最不能原谅她的人是我’这句话错了，这些年比我更加不能原谅她的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