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别跟着瞎着急啦,我这就过去看看,要是真打伤了孩子,我饶不了她。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次佳慧保不齐是闯了大祸,才让她妈疯。您去我屋里把救急箱准备好,要是孩子受伤不重,也就别麻烦医院了。哦,对了,我屋里有人睡觉呢,没关系,不是外人,她要是问起来,您就直说。”
见到刘婶这么着急,而且手上确实有血迹,洪涛也不能再在这里瞎琢磨原因了,还是过去看看再说吧,到底谁对谁错,现在真判断不出来。
孙佳慧确实挨打了,打人的也确实是她母亲,打的也的确有点重,顺着孩子额角往下流血,虽然不多,可看上去惨极了。
但小姑娘除了哭之外,就蹲在屋门口捂着脸,不躲不跑,任其母亲继续用炒菜铲子边骂边打,这场面如果放到大街上,多一半人得认为这是后妈。
“我让你不要脸,让你出去丢人……说,还敢不敢了!”洪涛进院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堵满了,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到这位母亲又抄起一根晾衣服用的棍子,准备展开新一轮进攻。
“哎哎哎,小方啊,不是我多管闲事啊,这么打孩子是要出问题滴。来来来,把棍子给我,有什么冤情和我讲讲,街坊邻居们都在,我是最公正的对吧?保证不偏着谁向着谁,你只要说出理来,看到咱胳膊上的肌肉没,我帮你一起打!”
用菜铲子打孩子就够危险的了,刘婶说的没错,万一划到脸上破了相,这又是个女孩子,将来可咋整啊。可是这根木棍更危险,一棍子下去再把脑子打出问题,孙佳慧的重点中学也就别上了。
洪涛原本还想在旁边听听到底生了什么事儿,然后再有目的的出手劝阻,这样让外人看起来比较有水平。但真不能等了,只能挺身而出,往孙家二儿媳面前一站,就算不去抓棍子也没法再打了,直接就是一堵墙,看都看不见女儿了。
孙家二儿媳原籍是河北,姓方,叫啥洪涛真不记得。自打她嫁过来那天起,洪涛就管人家叫小方,多半是调侃。不过这位小方长得也确实和歌里的小方有一点相像,她也梳着一根及腰的大辫子。
“问她,丢人现眼的玩意!”看清了堵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小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轮棍子了,可她也没说为啥打孩子,而是气哼哼的指向洪涛背后。
“我看啊,还是换个地方问吧,让他们听见就成故事喽。各位各位,让让啊,今天的热闹指定看不到了,该干什么赶紧干。我听说六铺坑市场里来了一批冬储大白菜,想买赶紧去,去晚了就全是别人挑剩下的啦!”
洪涛回头看了看依旧蹲在地上捂着脸闷头哭的孙佳慧,又看了看满院子几十张充满了期盼好求知欲的脸,一转身就把孙佳慧拎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小方的胳膊,不容分说就往院外挤。
孙佳颖一家三口都不在,今天是周末,按照惯例,孙连胜和媳妇保准儿又去女儿店里帮忙了,家里只剩个老婆子,也问不出啥,干脆还是去自家院子里调解吧,顺便也断了这些街坊邻居传闲话的念想儿。
“洪涛,你小子就坏吧,寡妇都往自家院子里拉,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面说的啊!”街坊邻居里有不甘心的,眼看热闹没了,又不敢站出来和洪涛对垒,干脆煽阴风点鬼火吧,万一谁听见真走心了,那不又是个热闹可看嘛。
“我呸,谁说的?站出来让我看看!别说寡妇,就连你家媳妇我照样敢往院子里拉,只要是母的就成。还别和我吹这个牛逼,来,谁敢出来喊一声听听?”
洪涛还就走心了,把孙佳慧母女交给刘婶,然后往院门口一堵,开始叫板。这就叫纯欺负人,他是个老光棍,还就不怕这些闲话,换个有老婆有孩子的老爷们,谁也不敢这么说,否则就等着回家吵架拌嘴吧,赶上个比较彪的老娘们,还得被抓一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