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藻扬着鲜血淋漓的鞭子,指着陈应:“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抽?”
“好啊,请二公子赐打!”
陈应还真不惧黄藻这个二公子,了不起一身皮肉伤而已,只要黄立极回来……他就可以借着这个台阶,离开黄立极这艘破船。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从锦衣卫缉拿黄立极开始,他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挨了黄二公子一顿打,借机离开黄家这艘破船,这是陈应瞬间想到的办法。
毕竟,无缘无故离开黄家,陈应也不好再找东家,明末可不是后世,忠诚远比能力更重要。
就在这时,黄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跟他十几年的亲随黄玉郎道:“二少爷,老爷有信了!”
黄玉郎拿着一枚玉佩,和一封信走了过来:“门外刚刚来了一个乞儿,拿着这枚玉佩和信过来,说有人让他拿着信过来,咱们会给他十两银子!”
黄藻接着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在下拾得翡翠佩一枚,翠性通透,雕工精美,堪为上品,大名府城里玉石店售价就要百两成色银子,黄家有意,三日内可将五十万两银子,埋入金堤北岸松树林内的白杨树下,我等拿到银子后,次日自会将此物归原主……”
黄藻并不是傻子,相反,他也不笨,玉佩已经在他手里,所谓的此物归原主,就是让玉佩的主人回来。
黄玉郎低声道:“是老爷的贴身玉佩!”
陈应没有理会黄藻,他扶起桃仙,朝着门外走去。
黄藻皱起眉头:“五十万两?金堤松树林?那是什么地方?”
要问黄藻京师哪家妓院有好货色,他是门清,要问他大名府有几家暗娼,有什么好玩的去处,他可以如数家珍。
金堤松树林,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黄玉郎道:“二少爷,既然对方在城内玉器店里作过价,咱们不妨从这里入手……”
不等黄玉郎说完,陈应冷笑道:“故布疑阵的小把戏,别费力气了,金堤松树林,就在大名府东南,我刚刚从那里回来,不出意外,这也是祸水东引之计!”
按照正常逻辑,如果是全旭绑架了黄立极,他应该故意找一个与他无关的地方,而不是就近在全氏大院不足两里地的地方进行交易。
当然,陈应并不知道,全旭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俗话说叫灯下黑,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陈应已经怀疑了全旭,全旭就顺水推舟,把这个锅往自己身上背。
黄藻此时想的却是五十万两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
黄府有钱,黄立极在京师的时候,配合魏忠贤打击东林党,别看东林党张口家国,闭口社稷,板子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一样该行贿的行贿,私底下该磕头认错的磕头认错,总之,通过不到四年的时间,黄立极敛财三十余万两银子。
当然,这些只是现银,还有大量的宅子、商铺、田地。
黄藻却有些心疼钱,毕竟掏出五十万两银子,黄府一朝就会回到解放前。
看着黄藻一脸肉疼的模样,陈应就更加坚定了他离开黄府的打算。
黄府依靠的不是别人,正是黄立极。
至于大公子黄蘅若或者二公子黄藻,他们两个都是典型的虎父犬子,当然,犬子都算不上。
如果没了黄立极的黄府,黄府连屁都算不上。
至少三代之内,黄府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人才,别说兴旺展,这些家财在大名士绅眼中,就是一只大肥羊。
不用全旭和卢象升动手,大名士绅也会对这场饕餮盛宴感兴趣。
陈应没有心思理会黄藻了,他不过是一只被阎王爷惦记上的小鬼而已。
敢勒索黄立极五十万两银子,就算黄立极还在辅的位置上,黄府也会伤筋动骨。更何况现在?黄府绝对会因为掏出五十万两银子元气大伤。
当然,从侧面也可以证明对方把黄府往死里得罪,黄立极能回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黄府能当家做主的人不是黄藻,当天夜里,大公子黄蘅若就从京师返回来,他没敢向卢象升报案,而是让人把府里的银子收集起来,又假装变卖家财,他准备用真真假假的方式,一半真银,一半假银,先把银子埋进松树林,专门等着对主上钩。
黄府的动向一切都在全旭的无人机监视中,他自然不怕黄府跟他耍花招,时间有的是,可以慢慢玩。
就在全旭离开末日堡垒,与三娘一道来到主院的时候,袁世卿前来禀告:“知府大人来了!”
卢象升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大名府的知府衙门的典吏、书房书吏、经承、经历、胥吏、书吏等足足三十余名大小官吏,浩浩荡荡来到全氏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