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堂就是个四处漏风的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总是会被樊楼第一时间知晓,樊楼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用半日,整个开封城便能知晓樊楼生的每一件事情。
短短一日间,整个开封城全转头侧目,看向遥远的大海,惊叹一座荒芜岛屿竟现了如此巨量黄金,消息如飓风向四方侵略,朝廷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吵吵嚷嚷争吵着买扑流求岛的事情,原本的一面倒朝臣,现在同样是一面倒,只不过原先是将垃圾一般的流求岛卖出了个天价,如今却颠倒了过来而已,私下里一面倒的声讨蔡鞗的奸诈,暗自大叫后悔。
天下人吵吵嚷嚷,消息一路向南,不到十日时间,巨量黄金的事情都传到了杭州,整个杭州城乱作一团,全将目光看向蔡府,看向遥远的麻逸国……
一场大病彻底击倒了蔡卞,无奈之下,只得上奏请辞,不仅是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他,就连长子蔡儵也不得不请辞归乡,带着家小回到杭州伺奉。
房门无声打开,一总角孩童奋力爬过高深门欠,或许是门欠真的很高,也或许是拖着的衣摆太长,孩童一个踉跄跌倒,所幸的是并未磕碰到了头脸。
看着孙儿双手撑着地面,又用着小手拍打着《民生报》,侧头着着这一切,想起当日见到的娃娃狼狈情景,蔡卞笑了……
“翁翁……”
总角孩童踮着脚,伸着小手竭力送上手中报纸,蔡卞伸手接过,又用粗糙大手揉了揉孩童小脑袋,孩童好像很喜欢他的宠爱,奋力踢蹬小腿想要爬上床,而这时,一中年男子搀扶着一妇人走入,正是长子蔡儵和夫人王氏。
蔡儵瞪了顽皮幼子一眼,搀扶着王氏走到床铺前坐下,正要拉过儿子,蔡卞却不悦瞪了他一眼。
“可有鞗儿消息?”
蔡儵还是将儿子拉到身边,叹气道:“这些日爹爹只看《民生报》,想来爹爹心下也已有些猜测。”
蔡卞一阵沉默,自只能病重在床后,《民生报》便成了唯一获得外界消息来源,对近些日的《民生报》内容最为了解,看着儿子情,心下生起莫名无奈。
“《民生报》连连刊登买扑契约相关之事,想来……流求岛买扑出了些意外。”
蔡儵一阵沉默,说道:“今日《民生报》已经刊登了流求岛黄金之事,想来流求岛上确时有数百万两黄金存在,五弟为南洋都护府都护,当不是空穴来风。”
蔡卞眉头微皱了下,并未有王氏、蔡儵想象中的不满,拿起今日刚刚刊印了的《民生报》,目光瞬间定格在报纸右下角。
王氏、蔡儵知道他的习惯,素来不喜欢在读书时被人打扰,只能静静等待……
“唉……”
“鞗儿终究是不愿相信老夫……”
《民生报》所说很少,只是简略说了几句事实,身在朝堂几十年的蔡卞知道,看似报上说的大义凛然,实则还是那娃娃前往开封前所做的最后挣扎。
听着他话语,王氏、蔡儵都是一脸的诧异不解,正待王氏询问,蔡卞摇头拒绝,说道:“夫人莫要询问,有些事情说不得,为夫想请夫人设法,一定要将鞗儿送入开封,一定要让鞗儿成为太子伴读!”
“啊?”
王氏伸手按住蔡儵手臂,看着消瘦若骨的蔡卞,皱眉说道:“酒楼、茶肆中到处流传着太师话语,妾身也认为当开外源而非向内……”
不等王氏话语说完,蔡卞极为烦躁摆手打断。
“有些事情你不懂,鞗儿还年幼,正值蒙学之时,又怎能留在南洋烟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