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艘大船如同群鲨游猎,即便如此,在没有远程火炮,只有十来架八牛弩情况下,难免会受到些损伤,船体没有任何问题,高航行、冲撞下,海贼们很难登船厮杀,损伤的也只是难以遮掩的风帆,对航影响较大,大海上长时间航行,又不能总是依靠人力划桨,无可奈何下,只得暂停修复风帆,一个个大老爷们全成了娘们,对破了洞、焚烧的风帆进行补救。
休整了半日,正准备再次航行,追杀向南奔逃的海狗子时,镇江水师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视力范围内,而贼七则在半途时,遭遇了逃离迷失方向的一艘残破船只,即将面临镇江水师和海龙帮两方人马夹击时,贼七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再也不管什么承诺、人情之事。
蔡翛见到只能坐在轮椅中的蔡鞗,看着清瘦了许多的五弟,看着数百海贼被捆绑着送上镇江船只上,心下感慨万千。
“五弟今日遭难也是因三兄,又将功劳分与三兄……三兄又怎能心安啊?
整个船头只有兄弟两人,连绿桃、顾琴娘也被赶的远远,蔡鞗伸手为他倒着酒水,笑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五弟还要谢过前些时候,三兄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只不过咱们兄弟用不着说了这些。”
蔡翛一阵沉默,叹气道:“不是三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三兄也认为朝廷不该如此,封闭市易终究有害于民,三兄也没有想到五弟会如此仁善,因五弟善举,不知恩惠了多少百姓。”
蔡鞗笑道:“三兄高看了五弟,不是五弟想要恩惠,而是现实逼迫着五弟不得不如此,当然,江南商会也确实恩惠了些百姓。”
蔡翛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莫名摇了摇头,说道:“五弟还是不愿前往东京吗?听父亲的语气,好像这次由不得五弟拒绝。”
蔡鞗苦笑一声……
“历史的车轮坚定不移,五弟如同巨轮之下的蝼蚁,明知不自量力,依然想要竭力抵挡……”
“唉……”
“走到哪里算哪里好了,能拖上几日便拖上几日,不过五弟得提醒提醒三兄。”
蔡翛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看来,蔡鞗说道:“大兄与父亲性子相若,但大兄没有父亲这般威望,能力更是没有可比性。能力不行,偏偏还想做了太师第二,很容易被他人利用,三兄想去西北,却被大兄调到了镇江。”
“镇江……镇江……震慑整个长江之地,虽只是水军,却可威慑整个江南,又控制了江南最为富庶的苏杭漕运,大兄将三兄调到此处,不可不谓用心良苦,但这一切又怎能与西北精锐相比?”
蔡鞗摇头叹息,说道:“镇江水军也只能震慑江南而已,西北精锐却可震慑天下,一者在地一者在天,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三兄若因海贼而被处罚,尚能多留在镇江些时日,五弟今日将海贼俘虏赠与三兄,三兄很可能会因功而入朝,明升暗降,三兄须想了清楚。”
蔡翛一阵沉默……
“五弟就莫要担忧三兄了,经帛锦之事后,三兄思虑很久……原以为从底层脚踏实地做起,现在想来……三兄或许是错了,上层若不清明,底层想要改变现状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