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的根基是每年万万贯赋税——”
“没有万万贯钱财,大宋朝凭什么养活一百二十万军卒,凭什么养活无数官吏?又凭什么可以国泰民安?”
蔡鞗大步走到蔡攸面前,一脸的不屑。
“真宗时,大宋朝有税田五百二十四万顷,仁宗时,仅剩税田两百二十八万顷,税田减少一半,今时还剩税田多少?可有两百万顷——”
又走到对面街道,看着静悄悄无数门房、窗口。
“真宗元禧五年,岁收一万万五千零八十五万贯,岁支一万万两千六百七十七万贯,田赋……”
……
“仁宗皇佑元年,岁入一万万两千六百二十五万贯,所处无所余……茶盐酒丝铁税……”
……
“英宗治平二年,岁入一万万一千六百一十三万贯,岁支一万万两千零三十四贯,田赋……茶盐酒丝铁税……增……”
……
“崇宁元年……”
……
“大观元年……”
……
“政和元年……”
……
“雍熙元年,江东路,歙县、绩溪、休宁、祁门、黔县,上等田夏税两百文,秋税两斗两升,中等田……下等田……”
“青阳县,上等田夏税……秋税三斗……”
……
“临安府新城县,夏征帛三尺三寸……米一斗五升两合……”
……
“崇宁元年……”
……
蔡鞗每一次冷漠大吼,蔡攸脸色变白了一分。
“自真宗之时,田赋只占岁赋三成,茶盐酒丝铁税占其七!”
“我朝茶盐酒丝铁初时禁榷之法,官收、官运、官卖,后又因何有了买扑之事?”
“因为不值!因为官卖耗费更多,所得根本补足不了原本该得税赋!买扑……就是朝廷得以稳定税赋,避免低于每年一万万两千万贯支出!”
“纳税田地日渐减少,免税田地日渐增多,田地税赋已经加无可加,所失三百万顷田地税赋从何处补足?从商税而来,从商贾,从身丁钱,从茶农、桑农、市井、矿工补足——”
蔡鞗冷冷看着蔡攸。
“蔡大,今日你代表着官府,你蔡大告诉我,是不是朝廷封禁市易造成的帛锦价格走低?”
“苏杭几十家商贾买扑苏杭织院帛锦,抬高帛锦价值是不是在救市?是不是在帮着朝廷稳住税赋?”
“无论救市成功与否,你蔡大敢说几十家商贾无功?”
“哼!”
蔡鞗冷哼不屑。
“救市就是在救民于水火,就是在救国于危难!”
“救市失败,朝廷不以身作则挺身而出救市也就罢了,百姓激愤之时打砸劫掠,官府衙役捕快何在?保家卫国官兵何在?”
“救市失败,官府不反省自责,反倒怪起救市失败商贾,污蔑、栽赃嫁祸救民救国商贾为作乱妖人,敢问蔡大人,昨日商贾救市失败,被你们抓起来严刑拷打,逼迫承认莫须有罪名,今日带着数百官兵前来蔡府,欲要再次陷害救市的蔡家,欲要再次诬陷救市救民救国的良善商贾,明日是不是欲要陷害天下所有忠贞良善商贾?是不是所有富户都要被你们当成养肥了的猪,随意安个罪名宰杀——”
“百万军卒身上穿的,嘴里吃的,使用的衣甲刀兵,七成是我们商贾供奉的!”
“天下数十万大大小小官吏的俸禄,七成是商贾们供养的!”
“大宋朝的安稳富庶里有七成功劳是商贾们贡献的!”
“吃着我奉养的粮食,穿着我们缴纳的帛锦,拿着我们给的俸禄,怎么着?吃了,喝了,用了,拿了,现在翻脸骂娘不认人了?”
“无耻……”
“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