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田地就算了,朝廷想要联金抗辽,故意拖延辽国的‘保护费’试探,辽国锦帛的价格肯定会上涨,低买高卖的好事可不多见,娘亲又怎么犹豫了呢?”
苏眉苦笑道:“商贾自是明白低买高卖的道理,只是宋国已经封了与辽国的市易,半月前苏老大已经提起了此事,边境巡查的较为严格,所以……”
蔡鞗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自主想到了海运……
苏眉再次开口道:“你三兄已经领着船只巡海了,禁止宋国船只北上辽国。”
“……”
蔡鞗很是无语,这还没确定是否联金抗辽呢,朝廷就先阻止了两国经贸往来。想了一会,咬牙问道:“辽国此时的锦帛价格是多少银钱一匹?”
苏眉苦笑道:“在宋国封了市易后,辽国的锦帛一日涨了一日,此时上等绢价四十至五十贯,中等的也值十五贯银钱,下等的五贯左右,价值比往日涨了一倍,所有人都眼馋,却无法北上贩卖。”
“苏老太爷前来,意思是咱家以往日价值收了各家锦帛,各家给予相应的便利,毕竟海上巡查走私的是你三兄。”
蔡鞗一阵无语,摆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那些老狐狸也太会坑人了,锦帛比往日价值低了三成,他们却要咱家以往日价值收了市面锦帛,他们不仅不亏,反而还赚了,咱们呢?且不说三兄的事情,三兄是镇江知军,顶多也就管着江浙一带水域,三兄管不到淮南吧?管不到登州、密州、海州、楚州吧?”
“好嘛,咱家海上走私,一旦被截获,不仅货物丢了损失惨重,朝廷上不满老蔡的大臣们必会用此事弹劾,官家若不借机敲打两下老蔡太师,孩儿把头拧下来给娘亲当球踢!”
蔡鞗很是不满道:“那些老狐狸们算计够好,顶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自己腰包鼓鼓,咱们却要担负如此多风险,这笔生意还是别做了,坑人!”
……
“好像……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做了这笔生意……”
苏眉正要点头,听了这话语又是一愣,有些不解。
蔡鞗眉头微皱沉思,说道:“那些老狐狸都不是靠谱的混蛋,孩儿更愿意他们倒霉,他们倒霉了,咱们就会在今后占了便宜,顺势收了他们的田地和店铺,对咱们更为有利。”
“辽国锦帛倍余市价,咱们桑农所出却要低了往日价值三成,若朝廷禁令时间拖久了些,市面价值可能还要低了些,与粮贱伤农几若相等,终是不妥的。”
苏眉皱眉道:“娘亲也以为我儿是对的,正因此,娘亲才想着收了杭州锦帛,为蔡家积攒些恩德。”
这才明白了缘由,明明知道老狐狸们算计,还要往上撞,又不认为这种做法会让那些老狐狸们感恩戴德,或许会坑了她一把也不一定,摇头道:“孩儿不相信他们,人老为妖,心思太多的老混蛋不值得信任,他们也不会对娘亲感恩戴德,只会认为娘亲占了他们的便宜。”
蔡鞗说道:“此时还未真正到了夏税之时,买扑也只纸面上的数字,市价却已跌了三成,虽有朝廷罢市缘故,却也说明了不仅仅只今岁蚕丝量多,去岁同样有了旧丝屯积,否则不会比往年低了这么多。”
“这些大商贾一者自官家织造买扑上等绸缎,一者自民间百姓手里获取中等、次等丝绸,官家提前买扑就是为了避免市价低了,影响了税赋收入,这些商贾损失在所难免,一边损失,势必会一边赚取不足,从何处补足?只能更加打压了百姓手里的丝绸锦缎价值,只会导致百姓愈艰难。不仅不能帮助了杭州普通织工农人,反而会成为他们欺压的帮凶。”
蔡鞗目光闪烁不定,一阵思索后,笑道:“娘亲不如让孩儿再胡闹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