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色星辰宛若活鱼一样，不断汇聚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充满玄奥的韵律，形成致命的吸引力。

锻造之主看到苏业沉浸其中，笑道：“大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这样。”

苏业这才现自己沉迷，急忙移开目光，但在移开目光的一瞬间，色微变。

壁画之上，群星消散，一片漆黑。

随后，最中心的位置，无穷小的一点骤然喷，光弥漫，彩雾沸腾，群星喷。

苏业忍不住，再次回头去看。

星穹壁画完全恢复原本的样子，宛如群星游鱼组成不同的图案。

祭坛之眼中，这东西依旧很寻常。

锻造之主忍不住笑道：“在转头的时候，是不是看到群星爆？大家都这样，哈哈。我们怀疑，这东西是某位拥有欺诈权的主的手笔，确实有秘力量，但还是以诱惑和欺诈为主。几乎所有王都看过，但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些群星，都能组成什么？”苏业问。

“什么都能组成，如果你一直盯着看，甚至还能组成异的世界。”

“我倒觉得，这东西未必是宝物，但是一件不错的小玩具。”苏业道。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过，这东西价值一件上位器……嗯，当年价值主器，一帮灵击鼓传花，炒啊炒啊……现在值不值一件中位器？”锻造之主笑着问卖主。

那卖主是一尊全身燃烧火焰的牛头人恶魔魔，哭笑不得道：“既然是您问，我哪敢隐瞒，现在这东西，对外报价都是上位器，您要是要，随便一件中位器拿走。”

“别，你看我像傻子……么？”锻造之主一边说一边转头，呆呆地看着苏业把一件略微破碎的中位器递给卖主，卖主忙不迭把星穹壁画递给苏业。

锻造之主话音刚落，两交易完成。

“苏业，你……”锻造之主差点被气死，“我不是傻子，可带了个傻子来！”

特提丝站在身后哭笑不得，如果周围没人，自己肯定会以从的身份劝阻。

苏业耸肩，道：“这东西是不错的玩具，留在家里当摆件也不错。我星刚建立，缺少这种好看的。”

“败家！真是太败家了！就算宙斯系送了你那么多大礼，你也不能这样啊！”锻造之主的声音突然提高。

远处几位宙斯系的灵化身一脸尴尬，其他灵暗暗笑。

锻造之主暗中传音：“你小子是不是现星穹壁画的秘密了？”

苏业压根不用传音，道：“真没有。”

锻造之主立刻敞开问：“那你买那破东西做什么？当年有王用主器换的，结果参悟了几百年，屁也没参悟出来，一气之下转手卖了。”

苏业想了想，道：“有些东西，是无用之大用。它本身的确没用，但在特定的条件环境下，会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比如几何。一开始，几何无非是一群老头胡乱写写画画，谁又能知道，竟然成为魔法的重要根基。”

“那这破东西的大用是什么？”

苏业微笑道：“我们灵所知所见的东西太多了，而星穹壁画的唯一用处，只是能勾起我们的好心和探索欲。试想一下，如果一件东西能经常让我们灵保持好心和探索欲，让我们避免陷入‘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对’的顽固思维中，这本身，就是大用。”

“你们哲学家果然都是疯子，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种说法。一件上位器，转手卖我吧。我如果只是看星穹壁画，收获不大，但带着保持好心和探索欲这个心态去体悟星穹壁画，恐怕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锻造之主摸着大胡子道。

附近的灵目光闪亮，有的透露着狐疑，有着陷入沉思。

“抱歉，星穹壁画可以借你几年，但不卖。”苏业微笑道。

锻造之主脸一黑，道：“苏业，你这就太小气了，毕竟是我邀请你来的，咱们还有大笔生意要谈，为了区区一件中位器，不能伤了和气。”

苏业认真看了锻造之主一眼，无奈道：“我是真的喜欢这件壁画。你知道我看遍众历史，现一个什么问题吗？”

“说。”

“几乎所有的灵，他们在成长到一种极限后，会陷入对自我的盲信之中，认为自己是这个时代的正确者，也一定是下个时代的正确者，但实际上，这么想的灵，往往都会被时代抛弃。我们魔法师在追求魔法的终极原理，本质上就是在追寻可以贯穿无数个时代的正确。而这件谁也捉摸不透的壁画，可以不断让我反思，我真的是这个时代的正确者吗？我就算是，我会是下个时代的正确者吗？我是否真正掌握了以后无数个时代的正确？这是一面很好的镜子，让我可以照见我的位置，给我一个坚定的理由不断前进。”

附近的灵看着苏业，肃然起敬。

虽然现在绝大多数灵认为苏业继承了某个王的财富，他的成就完全靠幸运，但无论怎样，这几句话，与幸运无关，是一种伟大的智慧。

锻造之主叹了口气，道：“不愧是魔法王，不愧是哲学王，你的深刻洞见，令我惭愧。两件上位器！你说完之后，我更想要了，两件怎么样？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格。”

苏业摇摇头，沉默不语。

锻造之主黑着脸，望着苏业。

随后，苏业听到锻造之主的声音：“再坚持一会儿，很快有鱼上钩，我的配合不错吧？肯定会有灵收购，然后利用你这套说辞，说是你看中的，想办法高价转卖。”

苏业哭笑不得，这家伙把自己当二道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