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水船的引导下,这艘华丽而威武的战舰慢慢收起了帆,轻巧地靠上了海军的码头。
“第一炮组!点火!”
一声令下,6军的火炮也被打响。
维内塔的6军和海军互不相让二十几年,从军事预算到十三人委员会里的椅子再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凡是能争的地方都要争斗一番。
刚才炮垒的礼炮是海军的致意,有6军在场,当然不能让海军单独代表维内塔。所以6军也专门推过来十几门大炮用来鸣礼。
船上的人还没下来,正在天空中盘旋着的两个身影逐渐变大。这两个身影原本看起来只有海鸥那么大,但实际上是因为它们飞得太高。当它们真正靠近地面的时候,码头上的所有人才意识到这是两只恐怖的巨兽。
这两只飞鸟像是鹰,但普通的鹰不会有这么大。这两只巨鹰的翼展比战舰还要宽,飞在空中仿佛是两朵乌云。两只庞然大物俯冲而下,炮手们被吓得四散而逃,任凭军官喊破嗓子也叫不回来。
两只巨鹰翩翩然降落在码头上,示威一样伸展着翅膀,朝四周出一声尖啸,用冷漠的黄色眼睛扫视着四周。温特斯目测两只巨鹰翼展至少有十米长,站起来比一层楼还高,立在码头上仿佛是两堵高墙。
温特斯当然不会像炮手那样逃跑,军官仪仗队纹丝不动,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若不是亲眼见到这两只巨鹰,温特斯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生物的存在。
“[脱口而出的脏话]”温特斯低声出惊呼:“伪帝居然真的有这种巨鹰,我还以为战史上是吹牛x呢。”
安德烈却没有回话,他两只腿直打颤,嘴里不受控制地出牙齿磕碰声。
这不能责备安德烈,这种巨兽带来的恐惧感实在是太强了,仿佛是传说中的怪物从书本里撕开了个口子钻了出来。安德烈没跟着炮手一起跑掉已经够勇敢了。
“怕什么?”温特斯偷偷捅了一下安德烈:“只要它是活物,就一定怕大炮。不就是个大号火鸡嘛?伪帝就能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吓唬人。”
“我xx才不怕。”安德烈生气地回答,不过他的肢体语言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鹰背上下来了两个身材不高的人,又在士兵中引了一阵惊呼。这两个巨鹰骑手没穿盔甲,只穿着一身黑色软皮衣。
其中一人站到了6军军官仪仗队和海军军官仪仗队前面,朗声说:“至高无上的牧罗皇帝全权代表,内阁掌玺大臣,纳尔齐亚伯爵,向各位致敬!”
这人身材不高,嗓门却惊人的大,整个海军码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想给咱们维内塔人一个下马威嘛,想吓唬谁?”安德烈瞧清楚了,不满地说。
温特斯也冷哼一声:“这帮近亲结婚的弱智就喜欢搞这种没x用的东西。”
两人天没亮就来到海军码头待命,现在就被人玩了这么一出,心里十分不爽。再加上站在队列后排,于是便愈肆无忌惮地闲聊起来。一群身着黑色半身甲腰佩直剑的士兵最先下船,他们在整条栈桥上等距站成一条线,一直延伸到干岸上。
“这个就是背誓者的忠嗣军吗?”温特斯打量着这些黑甲士兵:“也没有吹嘘得那么厉害吧?能出动忠嗣军保护,看来背誓者还是蛮重视这个什么掌玺大臣的。”
忠嗣军是现任牧罗皇帝亨利三世即位后建立的军队。顾名思义,这支军队专门从阵亡军人和殉职皇家官员的遗孤中招募士兵,主要负责卫戍皇宫,保护亨利三世本人。他们是唯一一支能带武器进入皇宫的军队,深得背誓者的信任,号称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安德烈阴阳怪气地说:“背誓者自己违背了誓言,所以也特别担心别人背叛他,所以才弄出这么个玩意。父亲死了,儿子还要继续给背誓者卖命,什么忠嗣军,我看应该叫绝嗣军。”
那些黑甲忠嗣军听不见安德烈的话,反倒是温特斯嘴里有些苦。因为本质上他也是一名“忠嗣军”,属于维内塔的忠嗣军。
6军军官学校里有许多军校生和温特斯一样,都是阵亡军官的子嗣。正如安德烈所说:老子死了,儿子继续卖命。
安德烈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隔着头盔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嘴…x…真的是…你别在意……”
“这有什么……没事。”温特斯也知道安德烈只是无心之言,最后反倒是他笑着宽慰安德烈。
仪仗队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和海军军官仪仗队在一条道路两边站着大眼瞪小眼。大人物们都坐上马车走了,仪仗队也就解散了。
可是正想回6军总部的温特斯却被一个陌生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