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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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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元夕开口说道:“吕叔叔,要不还是我出去吧!”

吕关雎一听,轻踢了一下元夕的后脚跟。

元夕只当不知道。

范立业一听,转头看向元夕问道:“元夕兄弟,你可有把握?”

元夕笑道:“毙贼颇难,但自保尚可。”

范立业闻言看向吕一平。

吕一平沉默了片刻,看向元夕说道:“如此,那你且小心行事,若见不对,即刻归来,我会命弓箭手在城头上策应于你。”

元夕点点头。

这时周伯昌说道:“元夕兄弟,你还是带上兵器吧,毕竟对方执剑在手,你若赤手空拳,可就吃了亏了。”

元夕点头说道:“谢过周大哥提醒,我这就去取。”

因早间去将军府中请吕一平,魏天罡送给元夕的长枪他没有背在身上,而吕一平命人给他打造的银白软甲他也没穿着在身,到了此地之后,他眼见此时也不用出战,也就没将之换上。

元夕还是更喜欢穿得舒服一些。

在他看来,赵大婶给他缝制的粗布麻衣穿起来都比那身软甲舒服。

盘坐了小半个时辰,壶中之酒已喝了精光,贾南风见元夕依然未出现,便将手中酒壶向前一抛,随后抓起一颗石子一弹。

被石子击中的银质酒壶再向前飞出数丈,落于平南城下三十丈开外的地方。

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城头上的范立业。

深吸一口气,贾南风运功喊道:“是二殿下么?几日不见,老夫甚是想念二殿下,却不知你那青玄功练得如何了?王上说了,若是二殿下执迷不悟,还与这群叛党为伍,他可就不念及兄弟情分了。”

眼见飞来一物,城头上众人皆俯身观看,见是一个酒壶,众人皆面露愤恨之色。

这是瞧不起谁呢?

听到贾南风如此说道,范立业一甩袖子,纵身一跃,双脚踏在城垛之间,冲着前方大喝道:“贾南风,你少在那里大放厥词,别以为大哥听信你的谗言,你就可如此为所欲为,告诉你,魏帅与吕将军已奉我为王,你若识相的话,就赶快束手就擒,免得累及青云宗,若不然,我定然会率千军万马踏平青云宗的山门。”

范立业的声音传到贾南风这边之时,已经细不可闻,他笑了笑,再次高声喝道:“你说什么?说话如此没有底气,是不是心虚了?”

没有内力在身的范立业气得一跺脚。

吕一平见状说道:“王上,你何必与他动气?让臣来会一会他!”

范立业跳了下来,恨声说道:“不杀此人,我范立业誓不罢休!”

吕一平深吸一口气,高喝道:“贾南风,你若有胆,就再向前百丈,在自己人前面装腔作势,算什么本事?”

按照眼下贾南风与城墙的距离,他若再前行百丈,就进入了平南城弓箭的射程之内。

贾南风听见吕一平的喊话,单掌按地,腾空而起,向前翻腾几次之后,持剑站立,冲着城墙上的吕一平高喝道:“吕一平,你也是我青云宗的门人,眼下见到师叔我,还不快过来见礼?”

眼见贾南风果真向前移了近百丈的距离,周伯昌看向吕一平问道:“将军,要不赏他一波箭雨?”

吕一平盯着贾南风片刻说道:“算了,不会奏效的,如此只会浪费我们的羽箭。”

说完他对贾南风高喝道:“贾南风,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荆州那边给了你什么好处,会让你做出如此反叛巴州之事?”

贾南风轻轻摇了摇头,遥望吕一平喊道:“一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却要麾下万千人马为之送命,你的良心何在?”

说完又高声说道:“平南城的将士们,你们身为我巴州好儿郎,却要与自己人拼个你死我活,你们拍着胸脯子想一想,这样值得么?到时候死的是你们,享福的可是他吕一平!”

“放你娘的狗屁~”

一声爆喝从城墙上众人身后传出,随后一道身影越过众人头顶向城下飞掠而去。

人未落地,枪尖先刺向地面。

一枪将地上的酒壶挑起,元夕一个翻滚,随后横枪一抽,坠落的酒壶便被抽飞,向着贾南风疾飞而去。

贾南风双目一缩,没有后退,也未向一旁躲闪,而是拔出手中长剑,顺势一劈。

酒壶列作两半,从两侧向贾南风身后飞去。

元夕没有继续抢攻,而是站在原地,盯着贾南风,一言不。

“好!”

城头上的范立业见状,大喝一声。

随后城头上的众将士齐声喝彩。

元夕这一手功夫,打得极其漂亮。

吕关雎将双手扩成碗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元大哥,你要小心呀!”

元夕转头冲着城墙头上一笑。

一剑劈出之后,贾南风没有将长剑归鞘,而是左手将剑鞘向身后一甩,右手举剑向前平伸,淡淡说道:“能在这般年纪练就这般功力,举世罕见,不愧是玄一门的弟子。”

元夕手腕一动,将长枪扛在肩头,再向前走了十几丈远,看向贾南风问道:“你知道了?”

贾南风笑道:“这很难猜么?不过我倒是好,你究竟是何人的弟子,又为何会出现在巴州之地。毕竟玄一门远在豫州,你若是自幼在巴州长大,那可就怪的很了。”

元夕眼皮微抬,“你不是很能猜么?那你说说看,我的师父究竟是谁。”

贾南风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夫的确猜到了一个人,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回到宗门之后,贾南风与师兄甄北宇提起元夕之后,二人就开始猜测元夕是何人的弟子,毕竟以元夕如此年纪,能练就如此深厚的功力,定然是玄一门嫡传无疑。

而且,其师定然是位绝顶高手。

原本甄北宇猜测是元夕说了谎话,他根本就不是在巴州长大,而是从豫州玄一门而来。

这个猜测被贾南风给否定了,因为吕一平的的确确去天虞山查探过元夕的底细,此事贾南风可以笃定是真的。

随后二人开始排查玄一门他们所熟知的高手。

最能教出如此弟子之人的霍星纬一直在洛月城内担当国师,是不可能在巴州教出这么一个弟子来的。

而新一代弟子当中,他们也未听说玄一门有什么厉害之人。

他们也想到了霍星纬的儿子霍弃疾,那个当年崭露头角的男子,却在那次武道大会之后销声匿迹。

贾南风见过那时候的霍弃疾。

他承认霍弃疾是个天才,可霍弃疾太年轻了,就算过了十多年,他又怎么能教的出来一个能与贾南风相抗衡的弟子。

最后,师兄弟二人一致认为,元夕的师父很有可能是玄一门的掌门,6伯雍。

霍星纬是九大派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而6伯雍,则是霍星纬的师兄,玄一门的掌门。

为何没有将6伯雍排为天下第一高手,在九大派之中流传着两个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6伯雍已经到了另外一种境界,再将其排在其中,有些欺负人了。

而另外一种说法,据传是6伯雍亲口所说,他不及师弟霍星纬。

很多人都相信第二种说法。

毕竟6伯雍比之霍星纬要年长十多岁,如此高龄的6伯雍,除非他成仙了,不然很难打破身体机理的限制,依然保持着巅峰战力。

况且,现在九大派其他人之中已无人见过6伯雍出手。

与其给玄一门增加一个虚无缥缈的绝顶高手,还不如装作不知。

玄一门,有一个霍星纬就够了。

甄北宇与贾南风便猜测元夕是6伯雍的弟子。

幸好元夕说其师已离开巴州,不然贾南风说什么也不会把元夕当做自己的棋子。

因为当年那人,可也得喊6伯雍一声“师兄”的。

元夕冷笑一声说道:“猜不出来就猜不出来,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贾南风挽了个剑花,反手握剑看向元夕说道:“别仗着你是玄一门的门人,就在这跟老夫大放厥词,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要礼敬尊长么?我九大派同气连枝,无论从哪里算,老夫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口出狂言,倒是有损你师尊颜面。”

元夕皱了皱眉,轻喝道:“要打便打,谁要在这听你说这些废话?告诉你,我元夕是元夕,玄一门是玄一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眼里只有师父,就算我的功法源自玄一门,但在我被玄一门认作宗门弟子之前,我与之毫无瓜葛。”

听元夕这般说道,贾南风心中更加笃定元夕是6伯雍的亲传弟子。

轻笑一声,贾南风说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你如此目中无人,那我就代你师门长辈教训你一番,好叫你知道什么是尊敬师长。”

说完手中长剑再转,摆了个剑姿对元夕说道:“看在你是小辈儿的份上,老夫让你先出手,来,出招吧!”

元夕动也未动,看着贾南风冷笑道:“你谁啊?也敢替我师父教训我?你如此作态,不就是要引我出手么?我人就在这,你出手吧,省得待会儿你再说我不知道尊老爱幼。”

贾南风色微动,看向元夕冷笑道:“小子,刚才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

眼见贾南风还不动手,元夕将肩头长枪一横,另一只胳膊也搭在枪身之上,看向贾南风说道:“难道你找我下来就是为了聊天的?”

城头上,眼见二人迟迟未动手,众人心中难免有些着急,范立业看向吕一平说道:“吕将军,这元夕为何还不动手?他二人又在说些什么?如此看去,此二人倒是像是在叙旧。”

范立业想起当初另外一种猜测,那就是元夕与贾南风本就是一伙的。

吕一平沉声说道:“贾南风毕竟是青云宗的副掌门,按照江湖规矩,元夕身为晚辈,是不可先动手的。”

眼见元夕未动手,吕一平心中也是纳闷,不过已知道元夕师父是何人的他对元夕没有丝毫的怀疑,听得范立业这般说,他怕范立业心中多疑,才如此说道。

“哦?竟然还有这般规矩,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际,元夕还讲究那些江湖破烂规矩作甚?他难道不知道先制人的道理么?”

吕一平笑道:“王上,就算元夕出手,二人只怕最后也是平局收场,他们二人功力相仿,若其中一人落了下风,定然不会恋战,如此就很难决出生死来,况且贾南风的功力却是在元夕之上,所以最后结果只怕是以元夕退回城内收场。”

这时吕关雎说道:“爹爹,既然如此,那您还为何要让元大哥出战?”

吕一平看向吕关雎与成是非说道:“关关,小非,你二人也是多年习武之人,我且问你们,你们是喜欢与比自己厉害的人过招还是喜欢向弱者出拳?”

成是非说道:“爹爹说过,要想拳法有所长进,必须要向强者出拳。”

说完他转头看向吕关雎。

吕关雎知道成是非这目光中所代表的含义。

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开口说道:“自然是喜欢与厉害的人过招,自从元大哥给我喂招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功力大有长进。”

这时范立业开口说道:“关关妹妹,莫非当年在你眼中,我还是位高手喽?”

吕关雎没有说话,冲范立业扮了个鬼脸,看向远处说道:“别说了,要动手了!”

众人皆看向元夕。

贾南风轻笑一声说道:“好心提醒你一下,我已给各大派掌门送去书信,这信中的内容嘛,很简单,割鹿楼之人刺杀蜀王,是一名叫做元夕的少年高手,其师只怕是割鹿楼核心人物,在巴州潜伏多年,现已离开巴州。”

说到这里,冷笑道:“元少侠,告诉你吧,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各大派高手前来平南城了,到那时候,我看你是否还有心思在此给吕一平当枪使?”

元夕闻言,怒上冲冠,冲贾南风瞪眼爆喝道:“我看你才是割鹿楼中人,竟然敢诬陷我师父,看枪!”

说完欺身上前,腾空一跃,长枪冲着贾南风当头砸下。

眼见元夕来势汹汹,贾南风没有举剑相迎,而是脚尖一转,人已闪出半个身位,躲过元夕气势凶猛的一枪,随后仗剑上前一送,直奔元夕手腕而去。

双足落地之后,元夕毫不迟疑,双臂一震,手中长枪如蛟龙翻涌,枪身一抖,便抽向贾南风腰间。

贾南风变攻为守,手中长剑一竖,以剑根处抵住枪身,随后脚步快移动,整个人擦着枪身向元夕滑去,左掌蓄势一劈。

元夕突然松开了手中长枪,然后以掌心一击长枪尾部,长枪向外飞出。

此刻的他侧身下滑,躲过贾南风一掌,随后一掌向其小腿劈将过去。

贾南风见状,持剑的右手顺势一扫,便向着元夕的胳膊扫去。

元夕单手一抓,抓住枪尾,向后一拉,挡住贾南风那一剑,随后向后一跃,右手紧握枪尾,左手端住枪身,虎视眈眈地盯着贾南风。

城头上,吕关雎一颗心都快悬到了嗓子眼上,一脸焦急地看向吕一平说道:“爹爹,要不您也出战吧,以你与元大哥二人之力,定然会将贾南风拿下,又何必要元大哥一人在那与他苦苦缠斗?”

吕一平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思忖片刻说道:“关关莫急,元夕不过是略显下风而已,况且以他的才智,是不会做出冲动之举的。”

其实吕一平也是不解,他看得出来,长枪非元夕所擅长的兵器,却不知他为何要执枪出战,难道就因为此枪是魏帅赠予他之物么?

虽说兵器有着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可也得会使才行。

长枪在元夕手中,若是对上普通对手,自然可以占据优势,可若对上比他还厉害的贾南风,那些所谓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贾南风没有乘机攻上前去,而是看向元夕笑道:“原本还以为你手持长枪会给老夫一个惊喜,谁知道声势不小,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老夫却也想不明白,你一看就是没有练习过正统枪法,方才几下攻击,皆是将长枪当铁棍来用,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况且你善用惊雀指法,如此用枪,你连暗器都没有机会出来,如此交战,实非明智之举。”

元夕低喝道:“你想不明白的事儿多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接下我的长枪吧!”

说完手腕一转,枪尖抖了个枪花,便对着贾南风连刺几枪。

贾南风以长剑格挡几下,后退几步,口中说道:“这才像点样子,不过你可别以为如此老夫就能高看你一眼。”

说完手中长剑一挑,身形一动,人就擦着枪身向着元夕近身而去。

眼见贾南风手持长剑直取自己腋下,元夕手中长枪一震,砸向贾南风右肋,谁料贾南风早有准备,左掌从胸前横推,正好拍中枪身,右手长剑攻势不减,继续向元夕杀去。

一震大力从枪身传来,元夕虎口一麻,稍微一怔。

高手对决,争的就是毫厘之差。

贾南风嘴角一扬。

城头上,吕关雎已捂住了双眼,而吕一平双脚一弹,人已飞身下了城墙。

贾南风的剑已触及元夕的衣服。

好在他身穿软甲。

可惜的是,贾南风的长剑所刺向的位置,正是软甲覆盖不到之处。

此处虽说算不上要害,可若被贾南风就此伤之,元夕的战斗力只怕会大打折扣。

千钧一之际,元夕右手向后一拉,左手擎住枪身侧身一挡,才将贾南风这一剑堪堪挡住。

眼见元夕无事,城下的吕一平松了一口气,却未上前为元夕助拳。

因为那边,冯渊也在盯着厮杀的二人。

若是他们四人厮杀起来,那么吕一平定下固守的策略就会不攻自破了。

虽然元夕将贾南风的攻势挡住,可还是被那一剑划破了衣服。

占尽上风的贾南风丝毫没有耽搁,身子一弯,再次攻向元夕。

元夕只好用枪再次格挡。

挡了几次之后,元夕已后退了数步。

步步紧逼的贾南风运足内力,灌于双手猛喝一声,直冲元夕面门砍下。

元夕横枪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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