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番上山,收获颇丰,便收拾一下准备下山,这时听到马嘶,是他们拴马的方向。
马匹可比他们手中猎物贵重多了,原本以为山中无人,马匹拴在那里应是无碍。这突然的马鸣让二人加快了步子,带着猎物往回走去。
原本以为是有猛兽惊了马匹,怎料跑回拴马处,竟看到有两个蒙面之人在动他们的马匹。
见来人,二人竟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人已经解了缰绳牵马,另外一人单手持刀,在后面跟着。
成是非喝到,
“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站住,跟在后面那人回头看向成是非,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没看见你大爷在牵马么?”
成是非一听,怒道,
“那是我的马匹!”
牵马那人一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按住刀柄,傲然说道,
“你的马?开什么玩笑?这马是大爷我的了!”
成是非一听,合着是自己遇到山贼了,成是非倒是有些兴奋,准备出手教训二人一番。这样的小山贼,成是非自信不用元大哥出手,他一人便能搞定。
他低声跟元夕说道,
“元大哥,看来是我们遇到山贼了,交给我吧,我保准打得二人屁滚尿流。”
元夕想起二人上山时所见,便回问道,
“小非,有些不对,来时山下可是有士兵把守,这山头又怎么会有山贼出现呢?”
成是非一想,确实如此,便对不再理会他俩继续往前走的二人喝道,
“哪里来的歹人,不知道此山有重兵把守么?”
那二人正是王季所带人马,他们扮作土匪与周伯昌那路人马周旋。
只是不知为何,大人命他们几人在这几个山头晃悠,按照周大人的说法,他们应该在东南方向那几个山头活动。
王大人告诉他们几个,机灵着点,这是秘密任务。
周伯昌并未派人追踪元夕与成是非二人,毕竟以那元少侠的本事,根本无法追踪。
他的想法是,若是元夕真的有古怪,待其下山之后,他仔细搜查即可。
再者,镇南军在此驻扎,已是打草惊蛇之举,便是有事也可能会变成了无事。
王季此举,却是没有听从大哥的安排。
既然松果山只允许西面这边的山头活动,那么元夕如果来此狩猎,必然会登上此山,他准备守株待兔。
一个山野小子,进城换了身衣服就是少侠了?
即便是周伯昌告诉他的,他也不信。
他认为将军怀疑那小子是明智之举,城中那帮没见识的妇人,还瞎传什么小姐与那小子有什么劳什子关系,一帮愚民,也不想想小姐是什么身份。
要不是将军大气,他都想带着一队人天天巡街,看看究竟是谁家闲来无事,敢说将军府的闲话。
王季倒是很喜欢小姐那个女魔头的称呼。
演练自是不能当成儿戏,好在自己这方扮作山贼,自然可以四处躲藏,与大哥的人玩躲猫猫的游戏。
在这山中,有地势之利,藏与守可要比抓与攻容易得多。
这也是为何他们清剿了很多次,各地依然会有山贼的存在。
那贼人,跟狐狸一样狡猾。
既然扮作山贼,自然可以不按照常理,自己派出几人出了演练范围也属正常。
两队人马才驻扎松果山一日,按照计划,王季这一方有两日时间躲藏,然后周伯昌再带人进行清剿。
王季也派了人在山下守着,不过藏在远处,暗中盯着上山之路。
没想到那小子这么快就来了。
接到自己人的禀报他自己悄悄摸了过去,找到自己安排的人,一番安排才有了元夕与成是非见到的画面。
既然自己扮作山贼,那就以山贼的身份试探好了。
那二人本事不大,口气却是不小,对面不过是俩毛头小子,自己虽然扮作山贼,却是实打实的镇南军中之人,自是不会怕了。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你吓唬谁呢,大爷我岂是吓大的?这马就是大爷我的,你又能怎样?”
王大人可交代下来了,不用怕了这二人,把马带到他跟前,他可是有赏赐的。
有王大人撑腰怕什么!
成是非一看二人油盐不进,便心中有气,对元夕说道,
“元大哥,那二人明显不讲理,咱们这边占理,把马抢回来吧。”
元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二人属实在胡搅蛮缠,也没个好的对策,便对成是非说道,
“小非,教训一番即可,咱俩一人一个,战决。”
他二人对话没有背着那二人,那二人一听,拔刀出鞘,大喝一声,
“好小子,够嚣张!”
说完,二人用力一拍马屁股,向前跑去。
元夕二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操作,不容多想,追马要紧,也跟着紧追而去。
不知对方共有几人,手中又有兵刃,怕成是非落了单的元夕追得没那么快,只要不丢了目标即可。
这二人驱马方向不是下山之路,而是奔着东南方向跑去。
山路崎岖,再加上林木众多,这一跑起来,成是非的轻功本事不过是挥出一二,即便元夕放慢了步子,还是被甩出十多丈远。
追了一盏茶的功夫,元夕突然不追了,这时追上来的成是非抹了把汗一脸焦急地说道,
“元大哥,怎么不追了?你别管我,先追上马再说啊,我可是押了五十两银子在马市呢,那还是看在我云德武馆的面子,押金才少了许多。”
元夕看着那二人一马消失的方向,开口说道,
“别急,一会儿就能找到了,前面突然多出不少人来,小非,此事不简单,一会儿见机行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说完他一招手,二人向前走去。
走出四五十丈,成是非便看到他租来的马拴在二十丈外的一棵树上。
成是非也看出了不对劲,他开口问道,
“元大哥,我觉得那二人好像就为了引你我二人而来,可是不对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元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二人疑惑之际,出来十多个人,皆蒙面执弓,弯弓搭箭,瞄着二人。
成是非虽然去过军中玩耍,却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对面那些刺眼的箭头晃得他心虚,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害怕,生怕对面那些人一个不留,自己便和自己射死的兔子一样。
在对面的人出来之前,元夕已环顾了四周,在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有棵二人粗的大树,他挪了挪步子,把成是非挡在身后,低声说道,
“小非,情况不明,你一会儿躲到旁边那棵树后面,他们的弓箭便射不到你,以你的本事,若是有人攻过来,你自保定然不成问题,记住,要相信我,相信你的爹爹,相信你自己。”
有元大哥挡在前面,成是非只觉得心安许多。
闻言他没有说话,瞥了眼元大哥说的那棵树,他一咬牙,一纵身,闪了过去。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箭头都指向元夕。
这时元夕开了口,
“有管事的么?这是什么意思?出来说句话!”
王季没想到这么多支羽箭指着那野小子,他还会这般镇定。
云德武馆那胆小的家伙躲起来自己倒省了不少事,不然误伤了他不好交代,毕竟那成馆主与将军还是很熟的。
小姐倒是提过成是非,说小时候被她打哭过,说完小姐笑得很开心,像花儿一样。
从众人身后走出来的王季没有遮面,元夕一看,开口说道,
“是你?”
下山之后所遇之人,元夕最是不喜的,恐怕就是此人。
王季傲然说道,
“没错,是我!”
想起当初那小子的情与语气,王季心中就有些不爽,一个山野出来的小子,便是会了些功夫又如何?哪里来的底气那么跟自己说话。
不对,是不屑跟自己说话。
这让王大人自己很受伤。
本大人就让你瞧瞧,究竟是谁才有能耐那样说话。
元夕想起了武馆外跟踪自己的那几个人,再想到对面之人的身份,便有了猜测,他开口说道,
“看这阵仗,是专门冲着我来的了!”
王季嘴角一扬,冷笑了一下,
“能让将军如此重视,你也算可以自傲了,怎么样?束手就擒吧,跟本大人说说你来平南城如何图谋不轨?”
躲在树后的成是非想到了爹爹跟自己说的话,只是他没想到,镇南军会有这般动作。
“图谋不轨?”
元夕笑了,他开口问道,
“既然说我图谋不轨,为何不在平南城把我抓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王季冷笑道,
“我镇南军岂会平白无故抓人?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同党。”
成是非再也忍不住了,他跳了出来,冲着王季大声说道,
“我是云德武馆少馆主成是非,我爹爹成云德与吕将军交好,元大哥是爹爹请来的教席武师,不是什么坏人。”
王季没想到那个胆小鬼竟然跳了出来,他轻嗤了一下,开口说道,
“呦,云德武馆少馆主啊,好大的名号,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免得误伤了你,伤了成馆主与将军的和气,我告诉你,我怀疑他与我家小姐被刺杀一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