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桦在外默不作声地等候着。
周围一同静立着的还有不少太医和朝中的大臣。
一阵凛风拂过,碎雪散落。
御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槿桦抬眸望向楚华樆却见他漆黑的凤眸平静无波的幽暗。
另一位大臣被唤了进去。
楚华樆走到槿桦身侧,”先随我去箫溪轩吧。”
那里曾经是楚华樆在宫中住过的宫院,宫里有保留皇子住处的传统,箫溪轩至今仍空着。
旁边立着的小太监立刻上前为他们打上了一把油纸伞。
槿桦默默跟在楚华樆身后,宫墙外的宫人静默无声地行礼退避着。
这便是他生活过的地方了吗……?
寒冷的北风卷着雪花拂过,带走了枯枝上最后一片黄叶。寒鸦声起。
一个小太监从老远跑过来匆匆追上楚华樆的步伐。
”王爷!”
他蓦地一跪,”皇上……皇上他……”
寒风似是吹进了人的骨子里,麻木的冷意从背部漫延到四肢,槿桦心脏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觉愈发明显。
小太监终于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全了,他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一字一顿:”皇上……驾崩了。”
槿桦一僵,随即回眸望向楚华樆。那一身靛青色的身影在风雪飘曳的宫道间孑然而立。
”随我回去。”
……
天高云淡,寒鸦盘旋。皇城巷尾街角残存着那场大雪过后的痕迹。天气甚寒。
跟了先皇一辈子的老臣从大殿之中取出先皇密封的遗诏,文武百官皆跪叩在宫殿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悠远的声音回荡在深宫之间。槿桦跪在石板上,先皇最后唯召了楚华樆这一位皇子觐见,世人都明白,这便是尘埃落定的结果。
三皇子楚华樆立为新帝,这场明争暗斗的皇位之争随着遗诏地宣读彻底走向了终结。他曾是先帝最不看好的皇子,从前有”性温而难成大器”的评判,可只有槿桦知道,前面所有的铺垫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站到这千万人之上的沉潜。所有的印象在他的运筹帷幄之间终会改变,先皇最终也只信任由他继承这社稷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