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邵远接过酒杯,端着,不动:“不是我自己碰的杯不算。”
谷妙语指指自己放在桌上的杯子:“我这杯倒太满了,不好端,直接喝吧。”
邵远还是端着酒杯不动。
谷妙语像拿一个犯了倔的小孩子没办法似的,叹口气:“好好好,给你碰给你碰!”她一俯身头往下一趴,把嘴唇就到倒得满满的就快溢出来的酒杯杯沿上,小小嘬了一口。快要漫出来的酒安全地下落了薄薄一层,不再要从杯口流淌私奔。
邵远不知道怎么,看着谷妙语顺着杯沿嘟嘴一嘬,心里跟着一麻。
换个男人做这个动作,一定粗鲁极了。可是她做怎么……有点可爱。
谷妙语把杯中酒处理到安全水平线以下,端起酒杯,举到半空,等待邵远迎杯上来相碰。
“来吧,干杯!”
邵远把酒杯递上去。
清脆一声“砰”。
“兄弟,姐姐谢谢你这回的大义相助了!日后但凡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尽管说话!只要不是借钱,什么都好说!”谷妙语用她甜甜纯纯的模样,扁出个粗嗓门,说着像梁山好汉那样的豪话。
好玩的违和感逗笑了邵远。他一仰脖子把酒干了,问谷妙语:“怎么,借钱的事你就不肯帮了?”
谷妙语放下酒杯吐吐舌头,边吐边用手扇了扇风,让被酒精杀疼的舌蕾在这短暂的瞬间得到空气的治愈。
邵远看着她,觉得她那样子真像网上那些卖萌讨宠的娇憨小猫。
谷妙语说:“也不是,主要我现在没钱,跟我借钱我只能去卖肾。”
邵远:“那等你以后有钱了呢?”
谷妙语眉眼一弯:“我谢您吉言了,麻烦多说几遍我以后会有钱。”
邵远忍不住笑。
他好像从来也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么大的含笑量。她说什么,他都想笑,发自内心的笑。
他抖着长睫毛,笑得像被春风滋养得最青葱苍劲的那尾草,朝气又夺目。
“你以后会有钱。”他今天真是格外配合她,居然做了这么幼稚的事。
“那等你有钱之后,我问你借钱,你借不借?”邵远不依不饶继续问。
谷妙语眼珠滴溜溜一转:“不借。”看着邵远有点要受伤和失望的样子,她绷不住了,笑出声,“将来我这样的都能有钱,你肯定比我更有钱啊,还用得着跟我借?哈哈哈!”
邵远松口气。他松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提着气等答案的。似乎潜意识里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到了一个什么位置,到没到她舍得借钱给他的分量。
仔细想想,邵远突然发现最近他似乎真的有点越来越幼稚了,居然在反复计较“未来你到底借不借钱给我”这么没边的事。
但怎么办,他就是想计较一下,想知道结果。
“那假如我未来没有钱了,找你借钱呢?”
谷妙语给自己续满一杯酒,抬眼,看向邵远时眼变得疑惑。
“哎你这小朋友今天怎么了?怎么可着答案非常显而易见的问题问个没完?当然借啊,还用问吗!别说我有钱得借,我就是没钱,卖房子卖地卖腰子也得给你凑啊,也不看看咱俩啥关系,通过这次的事,四舍五入咱们这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毕竟我是真的有想过去买耗子|药下饭的。”
谷妙语一说完,邵远有种想喝三大杯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