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炎亦烽,也大怔了下。
“往往最不起眼的,却总是致命的。”凌络琦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在很早以前,她就怀疑葇绿在酝酿一个很大很长久的计划。
想方设法在炎亦烽的心里扎根,三番几次想要操控他的心里,来对付自己。在察觉到葇绿有操控人意识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分析人的梦境心理,能够潜入人的潜意识时,她就开始怀疑了。
后来她再次调查,得知葇绿的师傅是个享有盛誉的催眠师,她就特意去调查。没想到,查到的真正结果是那名催眠师根本没有传人,而且研究的领域只是心理治疗,与真正的梦境催眠无关。
从那个时候起,凌络琦就开始起疑了。
后来她再次轻而易举打开了炎亦烽的记忆,一步步伴随着他从皇甫炎漨变成炎亦烽,将他原本的多重人格又再次重合治愈。可在这之后,她自己跟炎亦烽的情谊也产生了不小的裂隙,一点点裂开,一点点淡化,直到那次爆炸分崩离析。
同时与L1th界、炎家祖辈产生挂钩,年纪轻轻打入炎家内部混上长老,怎么想都越觉得怪,没有一定越岁月的心理年龄是无法办到的。
在最后几次,她与葇绿对峙的时候,就现她跟平常越来越有点不一样了。
她的眼时而长远,时而清澈分明。
长远的是,那是自己所看不出的一层迷雾,这迷雾里面有包含对自己的探索和深不见底的野心,清澈分明的是对自己的妒忌,源于她对炎亦烽执念般的爱。
直到最后,她现,她的关注点似乎越来越着重在自己身上,看炎亦烽的眼就像是路人一样。一个人的执念,并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凌络琦怎么想都觉得很有端倪。
在她彻底怀疑葇绿身份的时候,是宫叡死亡的那一次,她开始了对狄尔斯长达四年的调查以及钻研,随后就翻出了一场四十年前的案子,尤其是奎因·索芙特。
因为这个人是彻彻底底的催眠师,而且造诣已经到了疯狂,甚至于恐怖的地步。
但奎因·索芙特却早在多年前就死了。
狄尔斯脑至今无人知道是谁。
也似乎很少管组织的事情,每次下达命令都是远程模式。
当她与炎亦烽等人去狄尔斯国安局那边谈判的时候,她一步步解开了那封信隐含的密码,无心插柳柳成荫地瓦解了那座虚假的建筑,找到了奎因·索芙特的尸体。
这回,她是彻彻底底在冥冥之中感知到什么,脑海里的记忆也愈刺痛。
她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很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空白的。
但凌络琦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记忆里一向很好,对于很多东西都是过目不忘,小时候很多重要的事情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唯独那段空白的部分让她质疑。
母亲曾经抹去她记忆的事情,让她断定了,记忆这种事情,确实可以抹去的事实,她就已经锁定了葇绿这个嫌疑。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葇绿,此葇绿非彼葇绿。
真正的葇绿,意识应该早已被她囚禁了才对。
就仿佛一具身体里,住着两种人格,但是副人格实在强得可怕,竟然渐渐吞噬了主人格,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所以,载体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奎因·索芙特的身体早就死了,再怎么进行研究也是无果,但自己的基因或许......
凌络琦曾想过,奎因·索芙特是不是也很想得到自己的基因,继而来复苏自己身体之类的荒唐言论。
但,也绝非这么简单。
因为,她找到了新的载体,也就是葇绿。
“谢谢你,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创立了光影社。”这些思绪,很快的在凌络琦脑海中纷纷流过,最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那人缓慢冰冷的机械声音响起:“你用不着谢我,等我拿回了光影社,就当你**了债务。”
“这不可能。”凌络琦声音冷静而有力。
“小姑娘,别天真了,跟我玩,你还早得很。况且——”奎因·索芙特阴冷地笑了,胜券在握的样子令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安。
“你已经活不到看到未来的时候了。”
一份死亡之书判下,凌络琦紧绷了色,抿唇不语,而作为旁观者很久了的炎亦烽却突然插话了,冰冷的怒意裹挟着铿锵有力的字眼,“奎因·索芙特!想动她,你想都别想!”
奎因·索芙特听后竟大声地笑了起来,随后,更加阴冷地说道:“这可不是我动不动的问题,而是她愿不愿意死的问题。”
奎因·索芙特一语道中了凌络琦心藏已久的事情,令她唇色微微泛白,心里一时间松动了一下。她不敢看向炎亦烽的方向,只能压抑着心中那份复杂的诀别,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人,冰冷到:“你别忘了,鱼死,网也会破。”
这句话一出,奎因·索芙特的眸子更加泛寒,“你是想和我鱼死网破?呵,别做梦了。萨布拉卡系统一旦开启,你的命运也将被判决。”
“我只记得,命运的事情只有自己做主的说法。”
“但如果是,你做主了——死,呢?”
凌络琦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被在旁猩红着眸子的炎亦烽打断,“凌络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