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再往后走,是个后院,种了不少花木,还设有水榭长廊跟九曲桥。晏雉从西院离开,才踏进后院,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九曲桥那头二层小楼下的须弥。
内衙的后院也不大,倒是整体看起来还算合适。九曲桥过去便是一座二层高的小楼,楼上开着四面轩窗,从东篱跟来的丫鬟仆从,这会儿正上上下下地将主子的书往上搬,瞧着是打算做书房用。小楼左侧有个月洞门,瞧着能往前头走,右侧是道长廊,廊后遍植花木,长廊尽头转角又有一个月洞门,门后似有小院。
须弥就站在小楼前的一棵树下,仰着头在向上打量。
”这是……银杏?”
晏雉走近了才发觉,这棵几乎将二楼挡了一半的大树,竟是一棵高大的银杏。
”嗯。”须弥应声,”此树约莫有百年。”
晏雉愣住。
”我将衙内四处查探过了,家丁照从前在东篱时巡夜便够。”须弥收回视线,”四娘若是不放心,可再看下。”
这两年须弥跟在晏雉身边,除了服侍她以外,做的最多的便是护卫,以至于离了东篱城,晏节便将一路上的护卫工作全权交由他来安排。底下的仆从原也有因他奴隶的身份表示不服的,却最后都败在拳脚之下。
晏雉点头:”你做事,我从来都是放心的。”说罢,又道,”我院中东厢住了乳娘跟豆蔻,还空着西厢,我让人将你的东西都搬了过去,往后你就住我那儿。”
须弥眼中色沉了沉,道:”我住西院便好。”
晏雉却摇头:”大哥已经同意了,你就住西厢,从前在东篱,你也是住我那院的,实在不需来了靳州就避这个嫌。你若是要避嫌,不如就住我院中最偏的那屋。”末了,又想起一事,抬头道,”这内衙原先留下的小吏,你帮着探探,可都能用。大哥既是来当这个靳州司户参军的,身边总得有些可用之人。”
”好。”
却说另一边,晏节到了刺史府。门后早有小吏候着,见了这一主二仆十分面生,又听晏节在门外同卫兵说起自己的身份,明白这位便是新上任的司户参军,忙从门后走了出来。
晏节面色不变,将拜帖呈上。那小吏接过拜帖,直说这就回禀,而后转身就走。晏节便与阿桑阿羿一道,在刺史府门前等候。
他虽是头一回当官,却在离开东篱前,得贺毓秀的叮嘱,知晓到靳州治所黎焉县内,需先拜会靳州刺史,而后再依次拜会当地士族。拜帖先递上,至于何时能真正见面,却都不是晏节可以做主的。
果不其然,那小吏很快又跑了回来,向晏节掬了掬手:”我家阿郎今日实在不便,不若明日晏司户再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