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沐浴更衣不便留他在旁边服侍,晏雉觉得这人用起来还是十分顺手的。
晏雉读书的时候,他就跪坐在旁边听,时而会沏杯茶放到她手边,时而会拿了蒲扇轻轻扇风。
因为晏雉没松口让他踏出房门一步,他便当真一直留在屋里。有人来了,就屏住呼吸避到画屏后,等人走了这才重新走出来,继续服侍她。
如此,晏雉又安稳了几日,会试的日子到了。
晏雉跟着贺毓秀读了那么多的书,并非只是博个雅名。
虽一开始,东篱城中的大户们都觉得,晏家四娘能入松寿先生的眼,不过是因为东篱晏氏的名望。可等后来晏四娘的”童”之名传出后,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也只能喝口茶尴尬的笑笑了。
如果不是生来女儿身,其实熊氏也盼望着晏雉能同她的兄长们一起参加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
”这会试论理是每三年才在奉元城内举行一次,只是这两年圣上为何龙心大悦,接连开了恩科。”沈宜沏了杯茶,放在熊氏手边,轻声细语道,”明日就是会试了。听大郎说,今次的会试,应考者中光是各省的举人,就比以往的人数要翻了一翻。”
晏雉坐在一旁,闻言咽下口中的素糕,仔细道:”嫂嫂无须担心。师父说过,这会试录取是分南北中三地,按比例录取的。大哥是松寿先生的徒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擦了擦手,又道:”而且,以往的会试皆是在春季,今年却改在了八月,也不知圣上是如何考虑的。”
熊氏笑着瞪了她一眼:”胡闹!这话哪是你可以说的。”
晏雉吐了吐舌头:”好啦,嫂嫂若是还挂心大哥跟三哥,不如就准备准备,等哥哥们考完回来,好好补一补。”
补自然是要补的,更何况这天还在隔三差五地下雪,等兄弟俩回来,即便没瘦,也该吃些热乎滋补的东西养养生。
七八月的奉元,却已经让人在屋内摆起了炭炉,就连天上的日头,似乎也一下跳到了冬季,暖意不多。沈宜抬头看了眼半开的窗外,小雪纷扬,看着又是要下一整日。
”这几日我进城,听到件事,也不知该不该说与阿家听。”
”你说便是。”
沈宜拿手绢捂了下鼻子,低声道:”奉元城中都在传,说是这雪来的蹊跷,怕是要出大事。”
若不是知道沈宜并非是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妇人,熊氏早该在听到这句话时变了脸色。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好端端的,怎么传出这种话来?”
沈宜叹气:”也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只说是下雪那日,有妇人击了登闻鼓,说是家中夫婿被人夺了举人之名,无端惨死。”
熊氏眉头皱起:”这是有人夺了别人的名,来奉元城参加会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