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说:“小姐应该已经有所察觉,手中必然查出了证据,我否认也没用。”
“好啊,你表面上是我房中的大丫鬟,实际上却是早就投靠了萧廷,恐怕早就暗地里将我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于他了,枉我当初对你那样信任。”
萧易安抬眼望着她,语气却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平淡。
“好一个左右逢源的高明手段,连我以前也是错看了你。心月,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甘愿做萧廷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这些年来,难道我亏待过你吗?”
心月沉默片刻,低声道:“没有,小姐待我很好,很好。”
萧易安抓住她的肩膀,手上微微的用了些力道,嘴角带着不屑,“待你好,你不还是照样背叛了。嗯,萧廷到底是拿什么来胁迫你的?”
心月额间的汗涔涔而落,事已至此,其实她已经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什么。
但面对着一再逼问,她又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沉默下去。
喑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安局促的情绪。
“我、我的家人都被他掌控着,没有办法不听命于他。”
心月情知,即便是说了原因也是于事无补,只因萧易安的眼睛里是个揉不得沙子的,结果一旦酿成便无法挽回。
“你的家人?”
萧易安听后,却怔了怔,“可你是个孤儿,父母早就于多年前去世,也别无亲眷,又是哪里来的家人?”
萧易安敢这样说,是因为确实明了,而非信口雌黄。
在前世登上凤位之后,她曾经派人帮心月找寻过家人,最终还查访到了她的故乡和父母传下来的老宅。
因为小时候家乡生旱灾,粮食颗粒无收,所以他们一家人便背井离乡的逃到了金陵,希望能在天子脚下得到庇护。
但没过多久她的父母便相继病逝去,只留下心月被宁阳侯府的人捡到,收留在府内养大。
生怕心月不相信,萧易安特意简略的与她说了说,只说是当年就查过的,将原因含糊过去。
心月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的说,“那……那为什么……”
“哪里还有为什么,萧廷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还是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挟制住你,编了一个什么家人的幌子,竟然也能轻易地将你骗过去?”
萧易安微微用力地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啊,待我身边这么长时间,竟是都白学了。我也是白白的调教了你,连这点谎言都看不出来!”
真相与谎言之间往往只隔着一层纱,看似简单,可是若是想捅破这层纱,可是千难万难。
心月慢慢地回过来,想到自己每每向萧廷提出要见见家人时,便遭到他的百般拒绝。
所以到现在,心月也仅仅是在萧廷的口中,才能得知自己家人的具体消息。
怪只怪太过心急,没有好好的思考过,且多加提防,难道这个消息根本就是萧廷用来诓骗的。
心月无望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内心一阵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的搅弄着,百感交集却又无奈的垂下了头。
如果是真的被骗了,被这样一个虚妄而又可笑的谎言骗的这样惨,那就更没有脸面见自家小姐了。
萧易安开口道:“造化弄人,的确是造化弄人。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被萧廷骗的团团转,更没想到你会因此而背叛我,如今知道了,更觉得可笑。”
她对月长吁,话却是说给身边的人听的。
“我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最忍不得别人的背叛。而一面镜子碎成两半后,就算能工巧匠们再怎么修补,也不能恢复如初,中间那道裂缝会永远挥之不去。”
萧易安缓缓说道:“你不必再回金陵了,更不必再回宁阳侯府了,我还你自由身,天地之大任你来去,从此咱们也不必再相见,省得相看两厌。”
说着,萧易安突然从怀中拿出了那一把匕。
“心月,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从前所做之事,我不予追究。可是你我两人的主仆之情,也只能缘尽于此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不相干。”
言罢,拔刀出鞘。
只见得寒光一闪,在冷冷的月色下更显得白光凛然,犹如千年的霜雪初现,在昆仑山上出无可比拟的日光。
萧易安挥出衣袖,决然斩下,只见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一截衣袍已经自空中飘飘落下。
“今日割袍断义,往后就是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
她扔下话后,转身抬脚离开,却又忽然停住。
“此时天色已黑,夜色中下山多有不便,你明日再行离开吧。”
心月站在原地,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断掉的半截衣袍,双眼已然湿润,有雾气氤氲。
萧易安按照记忆中的路途,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也觉得脚步虚浮,一路走来犹如踩在棉花上。
曾经听人说,爱与恨一样,都是相互的。
如今萧易安才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将心月从自己的身边赶走,却猛地觉得怅然若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似乎永久失去了,再也寻不回来。
推门进入后,颓然慢慢滑落跌坐地上,未曾点燃灯盏,就这样于一片黑暗中静静地坐着。
眼前的黑,像极了梦中曾经出现过的迷雾,还有着充满毒气的沼泽和荆棘密布的丛林,处处都是陷阱和危险。
在那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乎会有一个人,将自己带出那重重艰险的困境。
脑海中胡思乱想了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易安不自觉的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明破晓,东方的鱼肚白露出一抹金灿灿的霞光,映照在这佛寺古刹间,树木松柏苍翠欲滴,交叉的风景别有一番雄伟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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