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风声相呼应的是吃夜宵的人群,人声鼎沸,笑语不断,也许有人记得这里曾有好吃的鸡汤馄饨,也许有人听过秋日夜晚的风铃叮咚,可是,慢慢的,大家都会忘记,已经有新的买卖顶替空着的摊位,馄饨摊儿已经变成了烤生蚝,风铃声被夜间街头大学生的弹唱代替,不变的只有欢声笑语,一波接着一波。
酸辣粉端上来了,男孩的吉他和歌声在风里飘荡: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一首老歌,年轻的声音,酸辣粉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四哥”喉咙莫名有些哽。
“嗯”
只听呼啦啦一阵巨响,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腕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而后在地上几个翻滚,她被他压在身下。
尖叫、混乱。此时她才看清,酸辣粉摊儿的大棚真的被风吹给吹倒了,他抱着她滚了几滚还是没能躲过,他半个身体被压在棚子底下,而她完好无损地被他护在身下,就像那年逛庙会,她被人挤倒,他也是这般压在她身上,拥挤的人群踩着他的手和他尚且不那么强壮的身体而过。
“四哥你有没有事压伤了吗”她双手捧着他近在鼻息的脸,急问,却不敢碰他其它地方。
“没事,没事,不重。”塑料的棚,支架也不重,大概是空心的,才这么容易被风吹翻。
大棚很快被人抬起来了,里面还罩着好些人,老板娘急坏了,一个挨一个地询问有没有砸伤。
只是一场虚惊,并没有什么损伤。棚子很快重新支起来了,这一波老板娘请客,全部免费重新给再下一碗。
萧伊然快把他背上每一寸都摸遍了,确认他确实没事才罢休。
两人吃了一碗热热的酸辣粉下去,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热乎乎的,再走进风里,也没感觉到冷。
经过弹唱的大学生,男孩还在唱: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她停下来,留下一张钱。
回去的路上,有热烘烘的心情,有歌声相伴。
她的手仍在他的口袋里。
还有,秦洛说,然然,再见。
“四哥”她轻轻地。
“嗯”
“上次你说让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
“嗯”上次什么事
“好。”
“”好谁来告诉他上次到底是什么事
她的手从他口袋里伸出来,“那我先回家了啊”
“不是等等啊去我家怎么样”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他家里做了好多准备呢嗯都是魏未教的扎成心形的花气球红酒音乐戒指
“不去啦爸爸不让”她抿着唇,一双萧家的桃花眼,严冬里,淡淡春色。
“别啊可是”他急得拽着她胳膊。
“不着急啊我不是都答应了吗”她轻轻把他手拉开。
“答应答应什么”
原来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啊有点可爱呢她忍着笑,“答应以后你家里要多养一位成员了啊”
“”多养一位成员“不我不答应啊坚决不答应”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养狗啊打死也不养他的家里,有他无狗有狗无他
“真的吗”她嘟着嘴,有些落寞的样子,“那我还是回去让我爸继续养我吧”
出租车来了,她一笑,招手,上了车。
他愣在那,一半天才反应过来,车已经启动了,他追上去大喊,“喂我弄错了啊我养我养啊”
车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他急得跑步往前追,一边掏手机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就震动了一下,一则来自她的消息:快回家吧,傻瓜
傻瓜
他看着那两个字,在马路上又蹦又跳,笑得合不拢嘴。
嗯,那天他就是这么蹦着跳着回家的,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车还在路边等着他开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