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吃了一惊,美目猝然睁开,仰面直直望过去,顿时呆若木鸡。
苏玉城?他是何时来的?
愣了片刻,错眼往水榭外边望去,只见远处灯笼影下正立着两个身着水绿色夏衫的女子,可不就是萝月和松云?
怎么也不知道禀报一声?一想到方才不修边幅的模样被苏玉城瞧了去,姜婳便心下懊恼。
她垂眸掩饰着窘迫,却未发觉苏玉城比她更窘迫。
他是故意不叫萝月她们通禀的,站在水榭外静静望了片刻,听姜婳呼吸平顺绵长,以为她是睡熟了。
原想着过来将她抱回寝房,免得吹了夜风明早头痛。
可一靠近,见着每每入夜钻入他梦里搅乱他心的女子,近在咫尺,恬静美好得不似真人,苏玉城便鬼使差地将手抚上她的面颊。
那仿佛比桃花还娇嫩的肌肤,竟叫他不敢用一丝力道,唯恐惊醒佳人。
不料,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心中正品尝着不为人知的甜意,却被姜婳抓个正着。
苏玉城顿时身子僵直,恨不能变成个木头人,或是凭空消失,才能将方才情难自禁的孟浪圆过去。
”咳咳!”苏玉城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宁静,”娘子怎的在这水榭中睡了?本想抱你回房,没想到惊醒娘子,还望娘子勿怪。”
他惯会掩藏情绪,语气平和,夜色朦胧,姜婳心里正不踏实,倒真未瞧出他的异样来,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说辞,压根儿没将方才颊边的痒意细想。
姜婳面带囧然,装出三分懵懂睡意来,含笑摇头:”几时了?夫君今夜怎会来影园?原是我贪凉睡去,怎能怪夫君。”
接连几日,苏玉城都宿在镇北侯府,姜婳正是肯定他不会出现在影园,表姐仍在”病”中几乎不出门,所以她才随心所欲放浪形骸。
谁知道苏玉城忽而回来,还来影园找她!
姜婳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玉城身后,她知道是在往她歇息的院子走,一颗心仿佛被他攥在了手心里,揪得紧紧地,却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