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使劲点头,含泪绽开了笑颜。
温存不知多久,东阳不知为何忽然又低声哭了起来。
李素叹了口气:“你很擅长在刚熬好的心灵鸡汤里下砒霜啊……又怎么了?”
东阳愧疚地泣道:“我只是,只是想到了齐王。他……他好冤枉,我对不起他!难怪我抽完他之后,他带领侍卫一路哭回了长安……报仇都找错了人,齐王受此莫大的冤屈,真正的凶手却仍然逍遥法外,呜呜呜……”
李素叹气,他很想告诉东阳,其实齐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很早以前就想抽他了……
只是见东阳哭得伤心。李素一时倒也不便开口,只好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叹道:“不如这样,你怀里揣把刀子去东宫拜会太子殿下,见着他后二话不说一刀把他捅死,不但凶手伏法,齐王沉冤得雪,你父皇说不定还会龙颜大悦。狠狠夸你一顿……”
东阳哭声立止,睁大水汪汪的杏眼瞪着他:“去你的!真当我傻吗?再说……我把太子捅死了。父皇为何会夸我?”
“直觉吧,以己及人,将心比心,反正我若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坏儿子,也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你父皇的心思想必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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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门前杀人的事情算是被暂时压下了。所谓的“压下”,也只是对长安城的百姓和低级官吏而言,这桩凶案公然发生在东宫大门前,却是瞒不住长安城的权贵。
权贵圈子惊疑不定,私下里议论纷纷。眼看这件事马上要被散播出去时,李世民的一道圣旨很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或者说,这道圣旨令东宫凶案愈发扑朔迷离,讳莫如深起来。
圣旨很简单,只说了两件事,一是给魏王泰的仪仗加双马,二是魏王泰编撰《括地志》功在社稷,上意魏王泰书成之后,于弘文馆讲学。
一道平常的圣旨,落在有心人特别是混迹朝堂多年一个个比猴都精的大臣们眼里,却非常不寻常了。
面面相觑间,大臣们眼里传递着同样的惊疑之色。
这是要变天了啊!
这几年太子确然做过一些很过分的恶事,令朝堂君臣都有些失望,陛下有没有易储之意,谁都不敢公然揣度,私下里还是议论过一番的。包括长孙无忌等一干重臣,也不是没想过太子有被废黜的可能性,而且随着这几年太子行径愈发恶劣,被废黜的可能性也越来越高。
可是,当李世民今日抛出这一道封赏魏王的圣旨,许多大臣仍然还是感到极度的震惊。
圣旨里说的事呢,说大也不大,给魏王的仪仗车辇加两匹马,让那个胖得走两步都喘不过气的胖子魏王人模人样走上弘文馆的讲坛,跟当世的博学鸿儒和士子名士们聊聊人生理想,讲讲读书心得,说说对圣贤之言的理解等等,这能算什么事?
可是,凡事经不起推敲,一旦推敲起字句行间的讳深之处,圣旨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便变得有些微妙而不可言了。
仪仗加双马,除了没有太子率三卫以外,其余的已与太子殿下的仪仗完全一样,而太子和魏王都是长孙皇后所出,若说今上果有废储之意,那么,魏王是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皇子,可谓种子选手里面的种子,何况这颗种子那么胖,分量那么重……
如果说仪仗加双马还算是大臣们因失眠而致经过敏的话,那么让魏王在弘文馆讲学,陛下的心思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昭然若揭了。
弘文馆啊,那可不仅仅是讨论学问读圣贤书的地方,那里可是集天下闻名的大儒和名士聚集的地方,可以说是大唐知识分子精英里面最顶尖的一批人都在弘文馆里,这里不仅是研究学问和经义用来教化万民学子的地方,而且还是与诸多千年门阀世家门下豢养的学究文士们分庭抗礼的战场,弘文馆的重要性已不止于学问经义,它已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无限放大为一个非常敏感的政治场所,如果一定要拿它做个比喻的话,嗯……应该都知道《人*民*日*报》吧?没错,弘文馆就类似于它,而且因为还是研究上古先秦诸子百家学问的所在,里面聚会着大唐最顶尖的博学大儒,所以,弘文馆比《人*民*日*报》更秘,更高大上。
让魏王在这样一个地方讲学,其意义可就远不止于讲学了,魏王这是屁股后面插了窜天猴,要上天啊。
圣旨甫下,朝堂顿时炸了锅,不但东宫震惊,连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徵等一批重臣也震惊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大臣们彻底将这道圣旨消化后,咂摸咂摸嘴,纷纷回过味来。
啧啧,是了,怕是太子殿下最近又干了某件不给陛下长脸的事,最有可能的,恐怕还是跟前日东宫门前发生的凶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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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多谢大家的关心,结果出来了,我要当爹了,以后只能自称粉嫩嫩的老贼贼,小贼贼的尊号不再属于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