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泡尿灌进蚂蚁洞里咋样?”王直脸上充满了强烈的好心。
李素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行,太恶心了!”
“大家这么无聊,总要做什么吧?”
“蚂蚁群都有头头的,里面有一只白白胖胖的蚂蚁王后,姿色颇为妖娆,要不,咱们把洞挖开,擒住王后让你调戏调戏它?相信我。这事比偷看杨寡妇洗澡有出息。”
王直还没话,身后却传来“噗”的一声喷笑。
二人扭头。发现郑楼努力板着脸,维持着刚才孤傲寂寞的样子。
李素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道:“这个郑楼到底啥来头?你查出他的底细没有?”
王直摇头:“没人认识他,冷不丁从东市冒出来的,连以前那个仇家也没听过他,当初从路边捡来的。那时他受了不轻的伤,横躺在巷子里快死了……郑楼咋了?”
李素叹道:“我觉得他毛病很多,比如面瘫,耳聋,哑巴。而且吃得也多……”
王直露出愧疚的表情:“我对不住你,三十贯花冤了,够买十头牛了……”
“没事,我发现他力气蛮大的,过几天给他套上犁,让他给我爹耕地去,三百多亩地,不干完十头牛的活不给饭吃……”
身后不远处,郑楼的脸色渐渐发绿了,二人却浑然不觉,犹自窃窃私语。
“真不知道他除了扛揍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会吹口哨都算啊……”李素叹气摇头。
“应该有……吧?”王直不确定,很没信心的样子:“上次东市一战,当时他的眼里满是杀气,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有本事的……”
“眼里冒杀气勉强也算本事,不过你这么一我还真想起来了,这个郑楼确实可疑,我觉得他像狼……”
“狼?”王直扭头看了郑楼一眼,兴奋得直哆嗦,不知兴奋个啥:“他有这么厉害?”
“对,像狼!”李素很肯定地道:“像黄鼠狼,前天隔壁史老头来闹,他家有只鸡半夜死在我家院子里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干的……”
“你们够了!”郑楼忍不下去了,高手终于不再寂寞:“我只杀人,不杀鸡!”
二人抬眼看着他,许久,扭过头继续窃窃私语。
“他不是黄鼠狼,黄鼠狼不杀人……”王直道。
李素附和:“对,刚才判断有误,他不是黄鼠狼……”
“他是成了精的黄鼠狼,不杀鸡,只杀人……”王直郑重下了定论。
“不过他好厉害啊,从认识他到现在,今天是他开口的第三句话……”李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卫生常识:“不话的人容易口臭,这个习惯不好。”
八卦结束,回家!
…………
…………
郑楼作为贴身护卫,跟在李素身边三个月了,但李素却一都看不透他。
其实根本没时间去看透他,这段时间太忙了。
从外形来看,郑楼确实很厉害的样子,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戾气,李素敢肯定这家伙一定见过血,至于有没有杀过人就不清楚了。
以前没得罪过人,李素独来独往惯了,有没有护卫根本不重要,可是自从狠狠得罪过东宫太子后,李素不得不留几分心,毕竟命只有一条,穿越者也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一刀劈过来,普通人该怎么死,他也得怎么死。
这也是他嘱咐王直给他找个有本事的人的初衷之一,高手在民间嘛,人多的地方必然有藏龙卧虎之辈。
可李素怎么也看不透郑楼到底有什么本事,曾经怀着好心求了他好几次,请他多少露一手,比如把一根萝卜扔到半空,然后挥剑刷刷刷几下,萝卜落下来变成一碗切成片的萝卜,尽管对实战而言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至少这种本事家里的厨房也用得上啊……
然而郑楼总是一副无比傲娇的样子,什么他只杀人,不卖艺,李素只好悻悻放弃刨根问底,似乎再多一句便是不尊重别人的职业,很有罪恶感。
一主一雇,互相都陌生,这种状态不正常。
李素对外人的警觉性很高,除了王家兄弟,他无法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亮给一个陌生人,太没安全感了,而郑楼,经常走在他身后,这个习惯很不好……
所以李素决定跟郑楼开诚布公谈一谈,增进感情也好,约法三章也好,最坏的结果至少要把他喜欢走在别人身后的坏习惯改过来。
…………
李家院子里,郑楼举着一块一两百斤的大石磨练力气,李素蹲在院子中间的银杏树下,摆出了语重心长的诚恳嘴脸。
“郑楼,咱们聊聊怎样?”
郑楼举着石磨一上一下:“你,我听。”
“你看啊,你我终日相处,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信任?”
“不需要,王直了,有人害你我便保你周全,三十贯,换我三年,三年后我马上走。”
李素有不高兴了:“才三年?不是终生吗?”
郑楼没话,只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无比嫌弃,眼里透露出诸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意思,很令人恼火。
李素叹气,这买卖做的……好想把王直从东市叫回来,然后往死里抽他……
“如果这三年里你没保护好我,我被人害死了咋办?”
“给你守墓,守满三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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