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抿了抿唇,却没有斥责女儿。
傅梨华转了转眼珠,去拉姚氏的袖子,”阿娘,我们去看看外祖母吧,外祖母一定有法子,咱们这回吃了这样大的亏,怎么样也得叫傅念君吃些苦头!”
想这么顺利嫁给崔涵之,没门!
方老夫人不再被允许随便来傅家,姚氏忙过了新年,自然也琢磨着去见一回她,如此母女两个就收拾了礼物,去姚家见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傅渊写了信给亲舅舅姚随,把方老夫人掺和着帮李夫人陷害傅念君的事轻描淡写说了几句,姚随一向对两个外甥外甥女儿护得紧,当下便气得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父亲姚安信,且把今年给家里过年的银子硬生生削了一半。
姚随任淮南东路节度使,不说每年自己产业的出息,还有舅家金山银山做靠山,底气比姚安信这个一家之主还要足。
方老夫人平时的排场,也只能用姚家的银子来充场面,自己两个亲儿子又没用,没有姚随的银子,她立刻就没胆子说话了。
加上姚安信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将她一顿臭骂,还说若是她再敢打傅念君的主意,就别再指望她两个孙女从姚随那里得到一分钱嫁妆银子。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方老夫人自然疼傅梨华,可她不止有外孙女,她还有亲孙女啊。
但是方老夫人也是有两分倔性的,傅梨华到她面上来一哭,她顿时对傅念君的恨意就又燃起了几分。
”崔家也是奸诈油滑的下作人家,不愧是下九流的商户出身,真真不要脸面,崔五郎那个母亲,一口一个说喜欢知书达理有涵养的小娘子,当日和李夫人说得好好的,可你看一转头成了什么样子?傅念君这等龌龊品行,他们碍着傅家,还不是像哈巴狗儿一样贴上去了,真是没脸没皮!”
姚氏被她说的也对崔家没什么好感,”正是如此,可那崔五郎倒确实不错。”
从前姚氏不觉得,可如今这样一比,看着崔家年前年后送来的那些厚礼,还有奚老夫人特地嘱咐给傅念君的首饰头面,她这才真的认可当年老夫人确实还给傅念君留了门不错的亲事。
姚氏怜惜地摸了摸傅梨华的头。
当年老夫人怎么就没先紧着些他们四姐儿,尽想着那个傅念君。
当然事实上明明是方老夫人和她自己先一步看上了杜淮这个乘龙快婿,只是姚氏一时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茬。
在这方面显然傅梨华也很得她的真传。
傅梨华又流起眼泪来:”太婆活着的时候就不疼我,她和爹爹一样,只疼那个!同样都是傅家的嫡女,我如今成了这样,还能有什么指望?外祖母……”
她哭倒在方老夫人的怀里。
方老夫人也暗恨咬牙。
她拍了拍傅梨华的背,说道:”四姐儿,用不着慌,这鸭子还没煮熟呢,谁知道会不会飞。”
姚氏见她话里有话,不解道:”阿娘这是什么意思?”
方老夫人笑了笑,”上回咱们商量着要让傅念君早点嫁去崔家,可是碍着崔五郎不愿娶她,你不是叫我拿个主意,还记得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