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帮她出了个主意:”陆表哥走不开,我四哥未必没有空,这件事你去告诉二婶,四哥就是再忙,也不会违拗二婶。”
”这不好吧……”
陆婉容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和傅澜同行。
傅念君觉得她脸色有些怪,”可是四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没有没有。”陆婉容忙否认:”表哥待我是极好的。”
她近来确实有些古怪,可是却又不愿意和自己说。
母亲的闺中时光,傅念君听得很少,因为没有人告诉她,陆婉容自己,也对这段时光讳莫如深,傅念君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大事发生。
好在陆婉容纠结了两日,还是对陆氏开了口,陆氏备了厚礼,让傅澜送陆婉容回西京,傅七娘子的女塾也放假了,兄妹两个便一道去了。
如此傅念君送走了陆婉容,也觉得身边冷清了不少。
家中热热闹闹地忙着过年,傅琨在朝堂的事也渐渐多了起来,家里的事依然是姚氏打理,在人家眼里,姚氏常常是”红着眼眶”,”忍着极大的委屈”在办事。
傅梨华和杜淮退亲的事动静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傅梨华足足在屋里哭了两日,谁劝都不行,最后还是傅渊冷冷地说了一句:”再哭便送她去给杜淮做妾吧,成全她的有情有义。”
这才终于消停了。
如此她母女二人这回吃了这么大的瘪,也不敢随意来找傅念君的麻烦,由此傅念君就更清闲了。
傅念君想着,这样也好,她轻松的日子并不多,等过完年,就是成泰二十九年,还有许多事在等着她。
年节里的时候,到傅家来往走动的亲眷友人也比往常多了很多。
傅念君不大出门,可在自己家里还是会走动的,可是她近来发现了一件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大概是从前的傅饶华太过可怕,那些年轻郎君们没有一个见着她不是绕道走的,可出了那件事后,加上她又深居简出,这些来傅家走动的年轻人们胆子也大了,竟对她生了两三分”兴趣”来。
这几天隔着树杈掩映,傅念君时常会发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
他们大概是很想确认一下,这位傅二娘子到底转性成了个什么样子。
傅念君在心底叹气,只能决定,尽量在家里也少走动些。
傅念君摘了几枝梅花,打算给陆氏送一些过去,路上却见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垂手跟在管家身后走来。
这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四肢修长,低着脸,可举止间却有些局促。
管家见了傅念君,便笑着弯腰向她行礼,”小的问二娘子好。”
傅念君点点头,忍不住又往他身后的少年身上投了一眼过去。
她觉得这人看来有几分熟悉。
能进到这里的大概也是傅家人。
傅家在城外郊县有许多良田,城外也有傅家族人聚居,许多失祜失亲的傅家支系族人,都由族里出钱建屋分地,张罗着住在城外。
可是年节里,依然有很多过不下去的远亲来打秋风。
这几天傅念君也算见多了。
管家见傅念君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的人,行动比脑子快一步,立刻一步把身后的少年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