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生病痊愈之后,每晚睡前,元阙都会将这个软枕从帐子缝里递给她,已经成了习惯。
他们终于习惯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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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缘酒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严格来说它不是一栋楼,而是一个园子,园子里有多个小院,来客消费,皆在单独小院,或三五小酌,或呼朋唤友摆上几桌。又热闹又私密,完全不用担心像普通酒楼那样相互打扰。
但这酒楼不仅豪华,习惯也怪。虽名为”广缘”,其实一点儿也不广结善缘,反而门槛非常高。来这儿消费,并不是有钱就可以,还得有酒楼挂上号的贵宾信物,方能入内。
而信物的级别,则决定了他能到广缘酒楼的哪个小院。
今日广缘酒楼最清雅的小院,被一名贵客包了。
一名黑衣的中年人持信物前来,跑堂的一看,心领会,将他带入园子,在重重叠叠的树影竹影中来回穿梭,终于带到那间秘的清雅小院内。
”公子,贵客来了。”
只听屋子里”叮”的一声,算是应答。
那跑堂一躬身:”贵客请进,公子已在内等待多时。”说着,悄无声退了出去。
黑衣中年人走进屋子里,却见垂着好几重帘子,里头影影绰绰似有一个高挑人影,却看不清楚。
”参见令主。”黑衣人跪下。
里头那人端详着他,却不知为何,隔着帘子亦能端详这么久。
半晌,里头的人问:”小三就这么没了?”
”回令主。一个多月了,属下多次试图与小三联系,均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令主声音冰冷:”将军府现在的夫人,不是曲旋儿。”
黑衣人顿时紧张起来:”难道小三贪恋将军府荣华富贵……”
”不。”令主打断他,”将军夫人也不是小三。”
黑衣人愣住:”不可能。小三那夜明明进了将军府,而且将军府也并没有发生打斗。若将军夫人已非曲旋儿,说明小三已经得手。她去了哪儿?现在将军府这位夫人又是哪来的?”
令主:”样样都来问本令主,本令主还要你作甚?”
黑衣人一凛,伏得更低:”属下办事不力,请令主责罚!”
令主一挥手:”给你三天,将那位冒牌的将军夫人绑到这里来。”
三天。
南密国最秘的组织”胭脂令”,悄悄地对镇国大将军元阙的新婚夫人拉开了一张网。
次日午后,将军府的马车踏踏归来,马车刚刚拐过街角,眼见着不远处就是将军府大门,一名黑衣人踏足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