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橘慢慢的想了一会儿,都火烧眉毛了,她还能想这些无关的事情。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阿橘想说话,满屋子的药味却先引着她咳嗽了两声。她低下头看见手里的针线筐,慌忙放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
祝问荆看她一眼,把冒着热气儿的药碗放在桌子上,制止了她的话,”记得喝药,我先走了。”
阿橘有些感激,感激他什么都没问。
目送着高大男人的背影远去,阿橘这才发现屋门没关,家里也安静的出。
是去请那个付少爷”验货”了吗?阿橘握紧拳头,低下头凝视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片刻,一口气喝完了。
很腥,很苦,还有点辣,就是不甜,就像她自己,人生四味,酸甜苦辣,她只占了酸苦辣。
阿橘咬了咬舌尖,勉强把那股怪的味道逼走,阿智突然回来了。
他快步来到阿橘的屋子,显得有些欢快,”姐,付少爷马上就要来了,我娘说让你收拾收拾!”
阿橘沉默的看着阿智一会儿,阿智快十四岁了,妻和妾的区别他是已经懂了的。
她却不想计较什么了,故作轻松的说:”我知道了,你出去玩吧。”
阿智犹豫了,他很想留下来看看姐夫长什么样,可是看看姐姐的脸色,她似乎不想让他待在这儿。
不过这些嫁人的事儿哪有下河游泳和掏鸟窝有趣,所以他只犹豫了一瞬,马上就跑走了。
外面传来阿智呼朋唤友的声音,阿橘忍着小腹的坠痛,强撑着直起身,却看见一个破旧的背篓,里面放着一些草药。
是祝问荆的吗?阿橘没在意,反正他会想起来的。
准备好了一切,阿橘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小时候她家里也算是富裕的。爹爹以前是秀才,家里穷,书院的束脩交不起,所以他没有去教书,而是去做了生意。
后来家里过得一年比一年好,只可惜爹爹在她六岁那年患了病,她七岁那年爹爹就去世了。娘为了照顾爹爹,也落下了一身病,在她八岁那年,娘也去世了。
娘临死前把她交给舅舅,舅舅保证的很好,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舅妈也说以后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娘才笑着闭上眼睛。
舅妈是看在十五两银子的份上才同意的,阿橘一直都知道,但是她没想到舅妈会这么狠心,把她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