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的位置离车马不远,费力挤过人群,便见到车夫候在那里,伸着脖子找人。待看到宋衡怀里的沈箬时,这才舒了一口气,迎上前来:”姑娘没事吧?”
宋衡等她站稳,才放开了手,说道:”你去车里等着,我去找幼陵他们。”
还不等他转身,沈箬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对岸如此大火,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宋衡这样就要闯过去,她不放心。
可她也知道,沈绰和薛幼陵倘还在其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和宋衡,这辈子都别想安心。
”你小心。”沈箬终究还是放开了手,这件事,她拦不住。
宋衡没了禁制,脚下生风往对岸赶,可不过跑了两步,便看到玉剑护着薛幼陵往这里来。
”九哥!”薛幼陵满面乌黑,发丝也有些乱了,鬓间的朱钗更是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她呛了两口烟,见着宋衡便哭了,”九哥,吓死我了。”
宋衡扶着她往回走,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抚过:”阿陵不哭。”
沈箬见着人回来了,一时间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她替薛幼陵理理鬓发,拥她入怀,好让她伏在自己肩头。
对岸的火依旧烧着,好在禁军匆匆赶到,提着水桶扑火。只不过这场大火来得突然,火势又着实大了些,禁军也只得略做些努力。
沈箬抱着薛幼陵,忽然听见砰得一声,似是什么重物落地。而后便听见宋衡叫了一声玉剑。
她朝前头望去,玉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背后是一片焦黑,皮肉被灼烧得厉害。
一旁的车夫上前扶人,经过沈箬之时,那伤口愈发渗人,血肉与衣裳已混为一体,也难为他撑了这么久。
薛幼陵渐渐止住了哭声,脸上的焦黑也被泪水洗涤干净,看起来她应当没有受什么伤。安抚了她的情绪,沈箬才惊觉,沈绰和玉笔去了何处?
”姐姐,对不住。”薛幼陵抽泣着,小声说话,”沈绰他……他……”
听她的口气,怕是其中出了什么事。沈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说,我扛得住。”
薛幼陵怯生生地说道:”方才我们正在看那盏最大的花灯,不晓得为什么就爆了火星子,一时间起了火。玉笔和玉剑护着我们往外跑,顶上突然掉下来一根横梁,沈绰为了救我,被压在横梁下了。”
沈箬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双手发颤,握着薛幼陵的手问道:”告诉我,绰儿现在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