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只知道宋衡是薛炤膝下养大的,却不知他竟在家中行九。于是她问道:”侯爷行九?”
”九哥是家中独子。祖父不曾跟嫂嫂说过么?”
沈箬摇摇头,薛大儒自然不会频频在她一个未婚女子面前提起外男。
薛幼陵见状,同她解释两句:”九哥刚被祖父带回来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险些连命都没有了。后来听说寻常百姓都给小儿取个贱名,好养活。祖父就取了九龄这个名字,盼着九哥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我从小叫惯了,便一直这么喊。”
原来竟是如此。
沈箬点头,盼君九龄,其中竟还有这么桩缘故。
”嫂嫂那日送来的香粉,我很喜欢,想厚着脸皮再讨一些,也好在那些姐妹中长长脸。”
小姑娘心性,得了好的就想张扬给别人看。
”过几日铺子便开了,你自己来选,想要什么便拿什么。我让言叔把好的给你留一份,再让玉笔给你送过去。”
薛幼陵脸上的笑都快溢了出来,不住点头。先前听玉剑说,这位嫂嫂出身商贾,出手阔绰,不由问起一句:”听玉剑说,那日的唱卖会,嫂嫂花了五万两拍下九哥的折扇?”
提及旧事,沈箬点点头:”顺手罢了。”
这满不在意的口气,倒像是五万两算不上什么。薛幼陵小脸皱成一团:”嫂嫂何必,下次想要九哥墨宝,同我说一声,那书房里的随你挑。”
沈箬顺着她的话玩笑两句:”好啊,若是日后我问你讨,你可别装傻。”
”怎么会。”薛幼陵扯着她的衣袖撒娇,最是天真。
她们又凑在一起谈起女儿家的话题,不外乎是些衣服首饰之类的。自从来到长安,沈箬打交道的人不少,可还是头一回与姑娘家结交。况且薛幼陵没什么大心思,可见是被宋衡娇养着,两人很是聊得来,一直说到铺子里来人。
来的是个年轻活计,沈箬记得铺子里的人都叫他阿大。
这样冷的天,阿大跑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话:”姑娘……姑娘,铺子……铺子里出事了……”
玉笔斟满一杯茶送去,让他顺顺气。
待捋顺了气,他才从头到尾说来:”今日铺子里正做开张准备,不晓得哪里来了两个醉酒小子,一言不合就砸铺子,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