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心中暗自懊悔,明知朝廷派了宋衡前来,怎么自己还如此糊涂贪杯:”臣失职。”他拿衣袖挥在身边长史腿上,”还不去帮忙。”
沈家的人累了这几天,有几个年纪还小,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畏畏缩缩看着官府的人。这些人凶恶煞,哪里敢让他们干活。
宋衡站起身,对着韩沉吩咐:”想来太守府里的人金贵,不知如何动手,不如请韩大人做个表率?”
韩沉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两股战战地去接粥瓢。太守府里的人见此,哪里还敢板着脸,一个接一个将沈家的人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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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沈箬正在同铜钱他们玩叶子牌,不讲金银,只是输了的人还得贴上些白条。
玉笔输得极惨,三个姑娘将他的眼睛留了出来,其余能贴的地方都贴满了白条。
”姑娘,你这牌不对!”
实在是无处下手,沈箬在玉笔下巴的位置粘了一条:”技不如人,哪里还污蔑别人出千。”
铜钱咯咯笑了起来:”打了一下午,你连一把都没赢过吧。”
她们三个脸上光洁如初,玉笔索性丢了牌,别过脸不去理她们。
商贾之女,就是会算,两眼一眯,就晓得自己手里还剩什么牌,属实可怕。等他以后长大了要娶妻,绝不蹈公子后尘,定要娶个单纯善良,不会玩叶子牌的姑娘。
”生气了?”沈箬见他别开了脸,略收了笑,”原本来想着等等去接绰儿下学,路过东兴楼,给你带一碗糖蒸酥酪呢。你既然不理我,那酥酪也只能给别人吃了。”
不过就是游戏嘛。
玉笔转回了脸:”我陪姑娘去接公子。”
沈箬看看天色,沈绰酉时散学,现在过去正好。她搁了叶子牌,起身往外走,铜钱和元宝一人捧了披风,一人捧着手炉,跟着一同出门。
玉笔忙着撕脸上的纸,走慢了几步,怕沈箬不等他,匆匆出门,却见下人捧着一只信鸽,将信鸽腿上的信件交给沈箬。
沈箬展信看了,是从扬州递来的消息。所有事都照着她的吩咐进行下去,宋衡每日呆在粥棚不走,盯着韩沉派粥,不过两天便称病了。
信件寥寥几字,她却能想象宋衡负手而立,催着韩沉动作快些的模样,属实有些好玩,不过可惜不能亲眼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