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方才前来送扇,也得了两粒。”玉笔在一旁添油加醋。
方子荆看着手心四粒金瓜子,还好,比玉剑还是多上两粒:”如此便多谢嫂嫂惠赠。”他从怀中取出宋衡画作,”这是悬章所做,为答厚爱,特意命子荆转交。”
他兀自得意,只等日后再见宋衡时挖苦他几句,让你走得早,连未婚妻都没瞧见。
铜钱代为收下,同先前拍下的小物件放在一处。
因着未婚男女终归是要防一防的,沈箬也不好请方子荆入内,只能闲话两句。
今日险些便见到宋衡了,只差一步,着实有些可惜。她心中叹惋,不自觉问了一句:”方才见方侍郎与侯爷一同入内,现在怎么只见方侍郎?”
方子荆如何不晓得她不过是想问宋衡,倒也不隐瞒:”他明日便要启程赶往江都,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置完毕,只看了半场便匆匆离去,嫂嫂可要命玉剑去请?”
他竟要去江都么?
沈箬摆摆手:”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侯爷事多,不必去烦他。”
”他事多,总也能抽出空来见嫂嫂。”方子荆说话不着调,想着往日里被宋衡塞得无话可说,今日打定了主意要在沈箬身上找回来,”不如我带嫂嫂去见他,让他把手上的事推一推,延后再办。”
谁知沈箬正了色:”方侍郎入朝为官,应知社稷为重,怎么好让我耽误了侯爷的大事。这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只怕要治方侍郎一个渎职之罪。”
方子荆一时语塞,他说不过宋衡,现在连沈箬都说不过,若真有一日这两人成了婚,琴瑟在御,他再被父亲打,连去侯府避难都不敢。
”不敢不敢,父亲家教甚严,子荆这便告辞了。”
待他走后,沈箬也没了多少兴致,等回了元宝,一群人收拾了东西往家走。
夜里忽然落了大雪,扑簌簌盖在屋檐上。
案前摆着宋衡的山水画,未曾有落款题字,只做最简单的勾画。沈箬不善笔墨,却也看得出来其间笔力非凡,与薛大儒所做有几分相像。
沈箬来了长安不过四五日,前些天忙于俗物,到了今夜才有空闲下来好好静坐。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从旁人口里听说的宋衡,被她一条一条细心记录,制成册子。
她翻到第二页,第一条写得便是,临江侯宋衡权势煊赫,目中无人。
胡说,他明明送人又送宅子,对自己好得很,哪里像是目中无人的样子。沈箬觉得这一条有些不符事实,想着拿笔划了,可偏巧手边唯有一只螺子黛,用作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