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接到白鹭的电话,他放下手上的实验,便赶到了医院。双胞胎还小,天色又不早了,母亲带着他们不方便来,而父亲最近又回北方老家了,白枫自觉义不容辞。
可是就连白枫也无法相信,平时那么淡泊从容的姐夫,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前阵子家庭聚会的时候,赫连清还与他说过许多个将来。将来如果想留学读博,他可以资助。将来若是想创业,也可以考虑让他参股。将来想找什么样的姑娘,需要参谋的也不必忌讳与他探讨……
赫连清还曾笑着拍他的肩膀。“说什么欠不欠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是再这么说,我还欠你姐一辈子呢。”
这样的姐夫,他……怎么可能?
……白枫也禁不住幽幽一叹。
他为白鹭打的饭已经凉了,白鹭只趴了一口。
“姐,你累了就去沙发上躺会儿。医生说,休息不好,你头上的伤怕是会发炎。”
白鹭没答话,反而拿棉签又沾了点水,往赫连清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小心翼翼的涂,像是根本听不见。
白枫心里酸楚,实在不忍心看亲姐姐这般无声的难过。他将那些饭菜包起来,递给白鹭一杯水。
“姐,我去走廊上靠一会儿,有什么事,就叫我。”
白鹭身子一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望着赫连清的视线也一动也未动。
白枫再次叹息,默默走出病房,靠在离病房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午夜的医院,依然犹如白昼,灯光敞亮,到处都是晃眼的白,只是安静的可怕。偶尔有巡视的医生护士的脚步声传来,合着时钟的滴答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枫也倍感疲倦。酸胀的眼睑不由得合上,却不知怎的隐隐听到啐泣声,淅淅沥沥的渐渐变成合着浓重鼻音的轻声呢喃。
那呢喃声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白枫听不清,只依稀能辨清是白鹭抖着嗓音唤“蜀黍”。
白枫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那一声声、一句句、隐忍着、哽塞着,很快却成了止不住的痛苦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