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多睡会儿,明天我们还要坐火车呢。”
赫连清轻“嗯”了一声,伸手帮白鹭拉了拉被子,很快他便听到白鹭均匀的呼吸声。
调皮的长发将白鹭巴掌大的小脸遮去一半,赫连清伸手帮她把碎发捋到耳后,用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忽然很心疼。
白天的事情,对于赫连清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大风大浪。赫连清自己的母亲和外祖辈的性格都十分柔和,情感清淡而细水长流,父亲赫连建国虽然性格霸道,但除了言辞苛刻,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
而白鹭家则完全不同。起先,从屋子里传来的那句热络的“快让他们进来,我给他们下饺子吃”,赫连清是听进耳朵里的。那么感情充沛而热烈,一度让赫连清以为,这一关很快就能顺利度过。可紧接着,白家父母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毫不留情的责打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而且每一下却都落在白鹭的身上。
这对于赫连清来说,完全不能理解。父母不都是最疼爱、最偏向着自家儿女的吗?
但出乎预料的是,之后白鹭在路上问他“还有下次吗”,小脸上的期望,明明白白的告诉赫连清,她还是那么渴望回家。原来,白家父母那么责打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白鹭也是不在意的吗?
赫连清的心里百转千回,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感到有些后悔……
次日清晨,当赫连清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白鹭已经洗漱完毕,清清朗朗的看着自己笑。
“懒虫,舍得起床啦。后半夜几点睡的?”
白鹭说着话,已经开始帮赫连清按摩双腿。他那两条没有知觉的双腿,每天早晨都很僵,不靠外力帮忙把筋拉开,要过很久才能自如伸屈。从前,赫连清一个人的时候,早起是件浩大的工程,而如今有了白鹭,这项工程便成了一天甜蜜的开始。
赫连清眯着眼睛冲白鹭笑,慢悠悠将自己支起来。
“火车票是晚上的,白天要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这个南方人去见见世面?”
…………
珲县很小,大概还及不上申城一个区的土地面积。天气寒冷,白雪皑皑,原本就人就不多的小县城里,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在冻湖上溜冰的人们嬉闹异常。
白鹭推着赫连清缓缓绕湖而行。人行道上的白雪,虽然被清扫过,可留下薄薄的一层,被行人一踩,变成坚实的冰,很滑。白鹭走在上面,几次脚下不稳,都是拽着赫连清的轮椅才能稳住身子。
赫连清笑。“你一个北方妹子,怎么也总是滑跤,芭蕾舞的平衡感都到哪儿去了?”
白鹭撅着小嘴忿忿不平。
“说得轻松,你自己倒来试试。”
此话一出口,白鹭顿觉失言,谁知赫连清拧着身子,宠溺的看着自己。
“我若是能站起来,不介意多摔几跤,博君一笑。”
白鹭心里酸得厉害,忍了半天,才调皮笑开。
“阿祎哥哥不在,你就腹黑来挤兑我是吧。去去,去找你的阿祎结婚去。”
赫连清被她逗笑,又簌簌的咳嗽。白鹭赶忙把他的围巾帽子给他捂好。
“你知道吗?我们这儿冬天冷的可怕。出门一定要戴好帽子保护好耳朵,围好围巾保护好嗓子。我妈打小就吓我,‘你看,门口开过去的一卡车一卡车,全是耳朵。都是那些冬天不戴帽子就出门的小孩儿掉下来的。’”
听白鹭这么说着,赫连清忽然问。
“白鹭,你爸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