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连清自己不说,可白鹭这个名字,已经在杨祎的嘴里,翻着花样的絮叨了不下千万遍,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熟稔异常,仿佛是自家妹子一般亲昵。
杨祎继续朝前乱摸,白鹭则有些尴尬的躲在赫连清身后。赫连清钳住杨祎的胳膊,将他塞进餐桌对面的座椅上。
“能不能好好说话?”赫连清的语气厌嫌中带着笑意。“我去做晚饭,白鹭就在你对面,别随便摸来摸去的,收敛点。”
杨祎仍在碎碎叨叨,赫连清却不理他,转过头对白鹭说。
“吃了饭,我再送你回学校。”然后凑到她身旁,极低声的耳语。“我刚才约了若兮过来问体检的事,你先别告诉阿祎,省得他又闹得鸡犬不宁。”
白鹭突然有种有好戏上演的感觉,捂着嘴角忍不住调侃道。
“那谁是鸡?谁又是犬?”
赫连清没想到白鹭居然也学会了斗嘴,失笑,伸手碰了碰她额前的碎发。
“调皮!反正两者都不是我,你想选哪个自己挑。”
说完,赫连清就自行转到厨房去了。
白鹭望着他前行的背影,笑容没有消失,反而越变越大……
杨祎被两人晾在一边许久,忍不住再次抱怨。
“光天化日打哑语给视障人士看,分明是在欺负人么。”
“是啊,就你一个智障人士,不欺负你欺负谁?”
赫连清人都已经在厨房了,那闲散慵懒的声音仍是激得杨祎一双盲眼翻飞。他指着厨房的方向,向白鹭转过脸庞,激动道。
“小白鹭,你看看他,平时你不在,他就是这么挤兑我。将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白鹭低低的笑,很想说,“阿祎哥哥,你和赫连这么相亲相爱,你舍得让我收拾赫连吗?”可她总觉得自己和杨祎的关系还没熟络到随便开玩笑的程度,于是,强行忍着没笑出声。
杨祎似乎能感觉到白鹭的腼腆,又继续道。
“小白鹭,我告诉你,上次你离开之后,赫连这小子就得了经病。他受伤之后,心肝脾肺肾都不怎么好,结果发起经病来,居然一晚上抽掉那么那么那么大一桶烟,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为了散空气大冬天的都关不上窗。结果,直接肺炎,差点进cu,前天才停止输液。可怜一个多星期都没人给我买菜烧饭,只能天天泡面、压缩饼干、外加一堆垃圾食品充饥。这两天防腐剂吃多了,我都浮肿了。小白鹭,你说他是不是在欺负我?”
白鹭被逗得不行,心里却酸酸的。就在两个小时前,赫连清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还好”这两字。她眼中闪过深深的愧责,想站起身来看一看赫连清。
而赫连清也恰巧在这时候,从厨房里转了出来。歪斜的双腿上,放着一盆蔬菜。他将菜盆塞进杨祎手里,若无其事的扶了扶孱弱的双腿,然后冷声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等杨祎反驳,赫连清又转向白鹭,语调一改,温柔似水。
“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感冒。”
杨祎听他语调和川剧变脸是似的,早已嗤之以鼻,又伸手摸了摸盆里的蔬菜,立即翻起上下眼睑,灰白的瞳眸直接飞出天际。
“哎,我说赫连,怎么又吃菠菜,都说了我不爱吃菠菜。”
“不爱吃别吃,别的菜也不许吃。”赫连清的声音已经在厨房。
“不让我吃,还让我挑菜。真当我是苦力?”
厨房里已经传来油锅开火的“叱咤”声,白鹭看着空出来的手,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