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提醒自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提醒自己“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她甚至任由马文才误解王辰是她的孩子,不顾姑娘家的名节,坐实了“王夫人”这个虚名。
在马文才面前,她是那么紧张和专注,害怕自己稍一松懈,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到对方怀里。
王蓝田知道,她的心痛,与自己并无半分关系。
苦尽甘来?
只要马文才在这世上一日,她便无法感受到与他人在一起的甘甜。
而若是马文才从这世上消失,那她的心,只怕也会一起死了吧……
王蓝田看着桓豹,苦笑道:“豹叔,你不懂。”
“我是不懂。”桓豹劝道,“王公子啊,你再耐心点,等小姐这阵子的伤心过去了再说。你和她也是同窗,又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信她对你毫无感情。你喝完王蕙姑娘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啊。至少,得等小姐醒来,同她道个别吧。”
马文才离开梁府后,桓是知便如丢了魂一般,脚步绵软地飘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任谁问话都不回答。
“不了,我得回家了。我真的累了。”王蓝田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豹叔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个懦弱的人。虽然很想装洒脱,说只要我爱她,她不喜欢我也没事。可是,我实在高估自己了。在见到马文才之前,我一直心怀侥幸……可如今……求而不得,比我想象中的痛苦多了。我原来也无法接受,我夫人心中所爱的不是我。”
“你这孩子……你……”桓豹无言以对,只能气闷地转过身,背着手叹气。
“豹叔,”王蓝田已经大致打包好了行李,“我还有一事相求。”
桓豹见他决心已定,也不好再劝,只是苦着脸道:“你放心吧。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尽心照顾小姐的。”
“这个我自然不担心。”王蓝田沉声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把真相告诉是知。”
桓豹转身:“真相?什么真相?”
王蓝田看着他的眼睛:“桓老将军的真正死因。”
桓豹装傻:“啊?什么真正死因?”
王蓝田道:“豹叔,你就别装了。抱歉,其实三年前,我就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桓玄将军的那封绝笔信……”
桓豹的面色立刻沉下来,移开目光,似在思考如何回答。
王蓝田道:“我当时擅自拆开那封信确实不君子,之后对是知隐瞒真相更是小人。我承认我的不坦白包含了太多私心。可如今,我真的不忍心看是知这么痛苦下去了……”
“你以为她知道真相就不痛苦了吗?”桓豹深重地叹了一口气,懊悔道,“唉,都怪我……早知道我当时看完,就该一把火烧了。”
王蓝田道:“难道你还打算瞒着她一辈子不成?”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桓豹道,“如果她和你真的顺顺利利成了婚,能够开开心心地过下半辈子,我又何苦让她再去回忆这些呢?”
“可是是知有权利知道真相。”
“她现在知道的也并非假象啊。只是不是全部真实罢了。”桓豹道,“我家老爷,乃至我们整个桓家,都是葬送在马文才和刘裕手中,这本来就是真相。”
“可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