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里知道自己有错了?”马太守却仍不肯放过他,还换上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调,“文才啊,你怎么恨我怨我,都没关系。可是,你是我们马家的独苗。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看在你娘的份上,你还要执迷不悟,对你爹我以死相逼吗?”
“爹,是你要逼死我!”马文才痛苦道,“我对着娘的画像发过誓的,这辈子,我非是知不娶!”
马太守道:“那你忘了,你还答应过你娘,要建功立业,做一个有用的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马文才嘴硬:“这和是知有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你还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马太守叹了一口气,“文才啊,爹知道,你很喜欢桓小姐。其实爹也很欣赏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是,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偏生她有一个桓玄那样的哥哥……”
马文才的眼中,渐渐透出难掩的无措和失望。
“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马太守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已有了几分谱,“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桓小姐真的进了我们马家的门,又能怎么样呢?你注定要和她的父兄对战沙场,你让她站在哪一边?你能保证她不怨你,不恨你吗?”
马文才不再言语,一张脸灰败得似凝了霜。
“长痛不如短痛。你让桓小姐死了心,对她也是好事。”马太守拿起桌上的笔,塞到马文才手中:“文才,来,听话。”
朱红在前,墨笔在手。
发白的指节不断轻颤。
马太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听话。”
马文才看了一眼马太守,又抬头看了一眼屏息旁观的巧儿和马统,最后目光落回桌面上。
明艳的喜帖,将他的眼睛刺得血红。
他曾想象过无数次,写婚礼喜帖的场景。
那应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窗外垂着依依杨柳。
他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而是知立在一旁磨墨。二人并无太多言语,只是偶尔斟酌一下宾客的名单,或者抬起眼来,相视而笑……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她本应是他的新娘。
可眼下,他却要“邀请”她,来喝他和别的姑娘的喜酒。
巧儿将墨小心地捧到他面前。
他胸口的血液似已凝固;手上却使上了力,那支朱毫的笔管,竟生生地被拦腰折断了。
断笔落地。马文才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少爷……”巧儿和马统担心地想跟上去。
“由他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马太守抬手道,“你们俩安排一下,明天就找人来给少爷做新衣。”
第七十八章良心
平蓝和桓豹被捆了个结实,丢在太守府偏僻的一个房中。门外守着几个精抖擞的兵。
巧儿带了些吃的,笑盈盈地进去,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若有所得地出来。
守在门外的马统急忙迎上去:“怎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