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着一个人。
马文才竟伏着身子,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
桓是知睡着的时候,已经有人为她换上了一条崭新的襦裙。而马文才身上,却仍是在公主府时穿的那件衣服上面还沾染着她的血污。
阳光打在马文才的侧脸上,使他的鼻梁看起来愈发挺拔,轮廓也更为清晰。鬓角的绒发氤氲在浅金色的阳光下,闪着暖暖的光。
桓是知撑着床沿,垂腿坐在床上,安静地望着他,觉得有一种怪的不真实。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马文才,好陌生好陌生。
过去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有时候一觉醒来,桓是知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怪的陌生感。眼前的一屋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确定自己见过;可是,她却觉得陌生。
今日一觉醒来,桓是知对马文才也生出了这种“陌生”。
她的疲惫在睡眠中得以缓解,可是心中却有影影绰绰的迷惑。
之前的那些日子——在,隐瞒女儿身的日子也好,下山后惊险刺感的迁移。待到察觉之时,往往会觉得突然。
咦,他是这样一个人?
咦,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得亲近的?
有时候,人们会把对自身的迟钝,叫作“突然”。
过去的画面在桓是知的脑袋里飞快掠过。
马文才策马而来弯弓搭箭,意气风发的样子;在课堂上滔滔不绝,挥斥方遒的样子;在球场上进了球,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冲自己得意地歪头笑的样子……
还有,他躺在她身边时,深沉的呼吸声;躲在那狭小的柜子里时,那一双无助的泪眼……
是的,就是那双眼睛。
那个无助的小男孩,不知何时潜入了她的梦中,她的心中。
他对她无礼之时,她自是真心地恼他。可如今想起那个吻,她居然觉得,有些……
回味。
他的唇十足柔软,却又十足霸道。
心跳脸红,回味无穷。
而那日他叫她夫人的感觉,居然,还不赖……
桓是知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傻笑了半晌,她才猛然惊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脑子里又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为什么现在无论他做什么,或是偶尔想起他,她都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和开心的感觉?!
桓是知的背脊突然一阵发凉。
喂,你醒醒啊!
他当时是侵犯了你!你现在在偷乐什么?!
她双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晃了晃,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平静下来后,她终于想起,关于在公主府的种种,她尚有诸多疑惑。
那些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何崇和矮冬瓜“畏罪自杀”了,那长清公主会就此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