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在书院的时候,虽然他一直妄图称霸,作威作福当老大,可他从未杀过人,也从没想过要杀人。
更何况,自己持刀挟持的,还是当朝驸马。
冲上头顶的热血开始往下退。王蓝田带着歉意和羞惭去看桓是知。
桓是知此刻却已经不再害怕了。
她承情地冲王蓝田抱了抱拳:“蓝田兄,多谢你的仗义。这份恩情,看来是知只有下辈子报答了。”
接着昂起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动手吧。本小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矮冬瓜见桓是知已然认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闲闲地举起手就要往桓是知头上拍去——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杀人的时候不用刀剑。
他很享受头骨在自己掌心碎裂的感觉。
桓是知脸上带着诡异的绝望,佯装闭上的眼睛却悄悄留了一道缝隙。
就在矮冬瓜大意又得意地抬手,身前空门毕露的时候,桓是知忽然躬身向前,跨步出拳,狠狠地朝着他的肚子抡了过去。
要她桓是知坐以待毙,做梦吧!
她就是要死,也得做一个战死鬼!
那矮冬瓜毫无防备,猛然受这一击,虽不至于飞出多远,却也疼得本能地蜷缩起身体。
桓是知一刻也没耽搁,拔腿就朝门外跑去。
她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公主府,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可是在屋内就是等死。
还能怎么着啊,能逃一会儿是一会儿呗。
只要还能喘气,活着就有希望!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桓是知还会这般“垂死挣扎”,说好的英勇就义慷慨赴死呢?!
矮冬瓜都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了,护卫们才想起来要迈开步子去追桓是知。
桓是知在公主府里着心急如焚地乱窜,护卫们在身后咋咋呼呼地瞎追。
大概是大户府邸的格局都有些类似,凭着直觉往外跑的桓是知,居然真的找到了大门。
可她还未顾得上高兴,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了,接着整个人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桓是知还没来得及喊痛,就感觉自己的头发又被人扯住,那个死太监阴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死丫头,竟敢戏弄我。本想让你痛痛快快地上黄泉路,你非给自己找不自在。好,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慢慢地死去。”说着扬手甩了桓是知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下实在重。桓是知登时感觉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地肿起一片,嘴角也渗出血来。
肚子上适才挨的那一脚忽然也痛起来。
桓是知忍不住想咳嗽,却被那死太监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喘气都甚为困难。
王蓝田已被两个护卫反剪了双手,俨然一个过江的泥菩萨,只能徒劳地大喊:“是知!混账东西,你快放开她!”
王蓝田的呐喊还是有回应的。回应他的是长清公主两个迅疾的大耳光:“不识好歹。”
桓是知感觉自己快背过气去了。就在她觉得自己终于要双脚一蹬,看清阎王爷的尊容时,那个死太监却忽然松开了手。
“哎呦,太残忍了。”何崇居然像一个受惊的小姑娘一样,往长清公主怀里钻,“公主啊,我不要看杀人。”
“又来了?”长清公主一脸了然地看着他,“你又想做什么呀?”
何崇粲然一笑,冲那矮冬瓜抬了抬手。
矮冬瓜心领会,拿了一把小刀递给何崇,又贴心地将桓是知的双手反剪,以免她攻击何崇。
何崇蹲在桓是知面前,一双美目笑得似一对月牙,拿着小刀在她面前虚晃:“本公子头上被你砸了一个洞,今儿个,我就要在你脸上戳十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