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站在门口,看着他。
穿一件松柏绿色的夹袍,背对着她站在明间的青石地砖上,个子颀长。
院子里的雪光从窗纸透进来,屋内看着较以往明亮了许多。
这是她的儿子。
她还记得多年前她对于父母安排的这门婚事也是日夜痛苦的,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难道就要这样?
面上看着平静,但心里却从来不曾平静过。
直到薛元韶出生,她看着躺着她臂弯中小小的人儿,心底一片柔软。
忽然就觉得这样的人生她也是可以忍受下去的。
而现在,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中了举,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且即将要成家。
这辈子她没能享受到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的快乐,也没能享受到和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的快乐,但是她的儿子可以。
还有元青和宁宁,都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让他们都享受到这样的人生快乐。
心底越发的柔软起来。
且不知道是怎么以回事,鼻尖竟然有些发酸起来,眼眶也有些发热。
她忍了一忍,随后才抬脚跨进屋里去,面带笑着的叫薛元韶:”元韶,你来了?”
韩家既回了允帖和庚帖,就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徐氏便开始叫人筹办各样金玉首饰,绫罗绸缎衣裳,以及其他衣裳。等办齐了,就叫人送到韩家去。
这就算是下了聘了。
又央赵夫人去和韩家商议婚期。就定在明年的四月二十八日。
年后二月薛元韶要参加会试。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这科会试能不能考中,但万一要是考中了呢?那四月便要参加殿试,等到四月二十八日,殿试的结果已经早就出来了。
再者,将婚期定在殿试之后,也是不让他分心的意思。
不过现在两家便已经以亲家的身份开始往来了。
除夕那日遣人送了新的桃符和对联去韩家不说,等到正月初一这日还叫薛元韶带了重礼去韩家拜年。
随后又置办了酒席,请韩老太太和韩家夫妇二人过府相聚。
只是韩夫人缠绵病榻,竟是挣扎不起,终是不能来。只有韩老太太母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