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收声,洛婵一手举着刀,一手举着笋,一时间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手指上一道新鲜的伤痕,正在汩汩往外冒血珠儿。
迟长青没想到自己话都还没说完,小哑巴就中招了,他立即接了小刀扔下,拉过洛婵的手,道:”疼么?”
怎么能不疼?洛婵眼泪汪汪地点头,她疼得手指都哆嗦了,但是硬忍着,轻轻抽着凉气,迟长青十分心疼,低声安抚道:”没事,我给你吹吹。”
他说着,果然对着洛婵的伤口轻轻吹起气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洛婵果然觉得好些了,岂料下一刻,她受伤的手指就被迟长青张口含住了,洛婵吓了一跳,连忙想抽出来,迟长青却按住了她,有些含糊地道:”别动。”
洛婵便不敢动了,脸红红地撇开了头,浑身都绷直了,羞得面上滚烫,甚至能感觉到那温软湿润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指尖,洛婵僵了一瞬,直到许久后,迟长青才放开了她,看着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小哑巴,轻笑一声,凤目中透着笑意,打量了她的手指,道:”不流血了。”
洛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伤口上的血珠已经被吮干净了,唯有边缘处还泛着些微的白,迟长青问道:”还疼么?”
洛婵红着脸摇头,连忙把手指抽回来,缩进袖子里,像一只仓皇藏好尾巴的小兔子似的,迟长青顿时又笑了起来,笑得洛婵十分不好意思,又轻轻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恼羞成怒。
迟长青这回不许她再碰笋了,洛婵只好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他干活,片刻想起了什么似的,哒哒跑到屋里去,不多时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茶杯,比划着问道:你口渴么?
小哑巴来献殷勤了,迟长青剥笋衣的动作停下来,回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喝过的水,欣然答道:”嗯,渴了。”
洛婵连忙把手中的水杯递过去,岂料迟长青不接,反而是笑道:”我的手没空呀,要婵儿喂我。”
洛婵愣了一下,又瞄他一眼,见他确实没空,只好红着脸把水送了上去。
笋衣剥好之后,迟长青便将其一一洗净,烧开一锅水,鲜笋加盐煮熟,上篮烘之,只需几个昼夜便能烘干,制成笋脯,还剩下一些小笋,迟长青都用簸箕盛了,摊开晾晒,等风干些便可入坛腌制成酸笋。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屋后找到了洛婵,她正在竹筐边加米和水,老母鸡咕咕叫着跳了出来,开始飞快地啄食着地上的米粒,后院那些种下去的菜苗已经长了颇高了,叶片有婴儿巴掌大小,翠绿生嫩,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洛婵跑过来问他:为什么蛋还是没有孵出来?
迟长青失笑,道:”婶子说要二十来天,这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