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长青嗯了一声,解释道:”还要等一阵子。”
满贵媳妇便道:”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婶子的娘家堂兄养过鱼塘的,大多就是在这季节前后放鱼苗了,早一点养,鱼就养得肥。”
迟长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婶子提醒。”
满贵媳妇笑笑,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养鱼塘要多费心思,虽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是到底也要注意些,鱼苗都是钱呢,你到时候也记得要多去塘边转转。”
她这一说,迟长青顿时就想起了今天中午看见扛了一根鱼竿的迟满金来,心里有了数,笑了一下,道:”行,谢谢婶子,我明白的。”
……
三月时候,江南地方已是花暖春深,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地则仍旧冬寒,几辆车马辚辚驶过长街,在一家铺子前停下来,店里的伙计连忙迎出来,笑道:”伍管事运货回来了啊。”
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唔了一声,指挥着随车的伙计们开始卸货,那店伙计殷勤寒暄道:”走了川南这一趟,您老又能多歇几日了。”
那伍管事笑了,道:”哪有歇的空?川南那边事儿还未完,赶明儿又要去一趟。”
”哎哟,那您可别累着了。”
伍管事忽然想起一事来,道:”对了,川南那边有人托我带了信给公子,他今儿会来铺子吗?”
那店伙计想了想,道:”今儿怕是不会来。”
伍管事一掸袍子,道:”罢了,我亲自去送一趟吧。”
店伙计殷勤笑道:”区区送信,哪儿用得着管事亲自去?我替您跑这一趟腿。”
伍管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信怕是不能让你帮忙送,盖了章的,回头公子要是知道,非得拧掉我的头。”
店伙计讪讪:”谁的信,这样慎重?”
伍管事不欲与他多说,岔开了话,等几车货都卸完了,他才让人套了马车往朱雀街而去。
得意楼是京师里最好的酒楼,相对而言,也是最贵的,若非达官贵人,王侯国公,大富之家,怕是都不敢轻易踏进这酒楼里,二楼的雅间里传来谈话声,隐约带着几分笑意,席间大多数都是弱冠之年的年轻公子们,说着京师里的趣事,哪个侯府家的小姐要许人了,昨日又是哪个京官被弹劾了,触怒了帝王,被当庭拉出去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