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抬起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呢?”他顺着青之川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衣摆,顺势将大麾拢紧了些。
玉藻前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让青之川一下子失了底气,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她指着衣摆,支支吾吾道:“那个……刚才你的衣摆动了一下。”
“是吗?我倒是没感觉到,许是因为马车的震荡才会这样吧。”玉藻前笑着为她解释,末了还不忘劝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些可怕的东西了。”
玉藻前说他没有感觉到衣摆忽动,但青之川却是切切实实地见到了。她确信这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急忙把青行灯拉到身边,着急道:“青灯姐姐,你也看到了吧。玉藻的衣服是真的动了,像这样……‘哐’得动了一下。”
她竖起手掌,比作玉藻前的衣摆,夸张得猛甩了一记。
“我真的没看错……吧……”青之川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多少有些不自信了。
她抬起头,看着青行灯,眼里满是希冀,正期期艾艾地等着她的答案。青行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注意过玉藻前,但她确信青之川不会轻易撒谎。
她不想表现出对青之川的不信任,只得坦诚地告诉她自己一直盯着窗外,没有在意玉藻前的衣摆。
酒吞好事地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地揶揄道:“四十九,你怎么这么在意玉藻呢?”
青之川呲牙朝他扑了过去,浑然一副凶恶煞的小混混模样,一把夺走他手里的酒壶。
“你可别瞎说!”她恶狠狠道,“除了玉藻前以外,你们每个人我都认真盯着呢。你已经喝光两壶酒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许喝了,你再这样喝下去我肯定会没钱的——要是成了全平安京第一个因为式酗酒而破产的阴阳师,我也无地自容了!”
酒吞瘪嘴,不再多说什么风凉话打趣青之川了。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只想赶紧把酒壶拿回来。但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实在是太明显了,况且他也压根不想掩饰。青之川故意拿乔,冷哼了一声,别开头不去看他,紧紧搂住怀中的酒壶,无论酒吞用眼威胁还是用柔软的言语劝慰,也绝不轻易松手。
玉藻前悄然松了口气,低头朝披风与上衣间的缝隙瞟了一眼,便立刻又拢紧披风,旋即飞速抬眼打量了一下青之川。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玉藻前彻底安心了。
他觉得酒吞大概多少也知道他在隐藏着什么,不过具体的情况应该不甚了解。之所以出声,大抵也是好事心理使然,想要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吧。但酒吞到底在想着什么,玉藻前当然没有办法知道,不过他还是非常感谢酒吞吸引走了青之川的注意力,虽然他刚才说的话还真的不是那么中听。
等回到左京了,买坛好酒当作谢礼送给他吧。玉藻前想。
“等回到左京了,我再把酒壶还给你!”青之川对酒吞说道。她仍是保持着那副凶恶煞的模样,但终究还是耐不住酒吞的叨扰,做出了小小的让步。
酒吞不快地撇了撇嘴,虽然心里对于这个结果还不是十分满意,但还是悻悻地坐回到了原处,不再多闹她了。然而没有了酒,日子霎时变得索然无味,他看着掠过窗外的树影人声,不自觉地连连叹气。
现在都还没出右京呢,抵达目的地左京简直遥不可及。没有了心爱的美酒相伴,他要如何才能消磨这段空乏的时间呢?他觉得这是个值得自己深思的问题。
茨木似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憨笑着凑了过来。
“挚友,我们来抓乌龟吧!”他不无兴奋道。
“……抓乌龟?”酒吞挑眉。
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听上去好像很无聊,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可以消磨时间的活动,酒吞没有多做考虑,点头应下的茨木的建议。
扰乱了注意力的酒吞有了别的事情做,青之川终于可以稍微轻松些,不必再同他斗智斗勇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情轻松无比。至于玉藻前的衣摆凭空摆动之谜,也顺势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连连打了数个哈欠,困意袭来,她倚靠着车壁,不多时便睡着了,不过她睡得很浅,车一停住,她就醒了。
她挑起车帘,朝外看去。
“已